縱使顧淮能幫姜婉來見他,但也不代表顧淮不會在意,所以謝謙能做的,就是儘量將兩人曾經的關係抹去,往兄妹關係上拉。
“顧公子如今是娶了妹妹,我與姜家也徹底斷了來往,所以並不能幫到叔母,告訴你們,是希望你們保護好叔母。”
“難,難怪……春姨娘說,還有奸細留在姜家盯著母親!”姜婉站了起來,將父親的信直接燒了。
望著化為灰燼的信,姜婉對謝謙心裡那點僅存的不釋懷也消散了。
既是兄妹,姜婉便取下帷帽,擦乾眼淚,哪怕雙眼通紅,妝發不整,她也該當面道謝。
“謝哥哥的恩情,三娘會銘記於心的,請受三娘一拜。”姜婉說完,最便宜彎腰,行了三拜禮。
“三妹妹不用客氣,我也是為了報叔父叔母的恩情。”謝謙作揖還禮。
姜婉起身抬頭,這是她自荊州一別後,第一次再見謝謙,他比記憶裡的少年成熟許多,但模樣還是和從前一樣,清雋秀雅,只是眼神愈發沉穩,才讓姜婉想起了他曾經的模樣。
該說的事情,該叮囑的事情,謝謙已經說完了,受了姜婉的禮,他便立刻請辭。
姜婉親自送他出門,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她記得,謝謙曾經告訴過父親,他的理想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可此時此刻的他,卻似乎放棄了曾經的理想,早早的投靠了晉王,選擇做個謀臣。
難道他想的做成的事情,只有投靠皇子才能完成嗎?
太子和晉王之爭,已經愈發白熱化,他難道不知道,一旦晉王敗了,晉王或許能活下來,但他手下的人,卻是必死無疑的!
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他放棄了婚約,放棄了父親的期望,放棄了他的理想,捨身也要做的呢?
直到謝謙消失,姜婉才回頭,才發現裴醒捻著地上的灰燼道:“這或許是個證據。”
“這個證據無關緊要,萬一連累晏清哥哥就不好了。”姜婉十分認真。
信上最重要的資訊不是父親說自己凶多吉少,而是他將自己母親和弟弟,都託付給了謝謙。
除了姜家顧家等少數人才知道,姜婉曾經是有過婚約的。
一旦這個訊息傳出去,勢必影響顧淮的名聲。
她不能冒險。
“咦……”裴醒縮了縮肩膀,渾身一顫,十分鄙夷的道,“你們夫妻倆怎麼突然這麼噁心了。”
為了調侃顧淮,裴醒還故意怪腔怪調的喊了句:“晏清哥哥~”
顧淮面無表情的推開他,拿了帷帽過來:“你若是不放心,我們這就回姜家一趟。”
“來不及了,知道這件事就好,我們先回家去。”姜婉戴好帷帽,又轉身對裴醒道謝,“今天多謝裴大人了。”
“我還沒升官呢!叫這麼客氣做什麼!何況我和晏清的關係,嫂子叫我不眠,裴醒都行,要真的過意不去,叫我裴大哥也是可以的。”裴醒擺擺手,不知不覺就賤兮兮起來。
顧淮立刻看過去,裴醒才正經道:“嫂子,還是叫我不眠吧,而且你是楚姨的徒弟,幫你是應該的。”
這下輪到顧淮怔住了,裴醒的視線從顧淮身上移到姜婉臉上,“你沒告訴他?”
“嗯,楚姨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姜婉想了下又道,“不過夫君知道,也沒關係。”
裴醒這才瞧出了他們之間的異樣,很明顯,姜婉對顧淮並沒有推心置腹,這就有點不對勁了。
在他看來,顧淮對姜婉,那可是予取予求的,一往情深都不為過了。
顧淮自然看出裴醒眼裡的疑問,但他不想多說,只對裴醒道了謝,然後就先送姜婉上去馬車裡。
他這才轉回來,提醒裴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