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過去給她鬆綁,姜婉則是聞著這裡的薰香,臉色驟變:“快走!這薰香沾上,半年都掉不了。”
綠蓉小臉煞白,忙跟著她們離開房間。
在冷風裡吹了會,姜婉依然能從綠蓉身上聞到若有若無的香味:“綠蓉,你在房間裡待得太久了,你現在走了,太子還是能找到你的。”
“那就讓他找!反正我這條命,遲早也是葬送在他們李家人手裡。”綠蓉看著地面暈過去的太監丫鬟,嘴角泛起諷刺的笑。
被染上追蹤香,綠蓉不願意回顧家,擔心連顧淮和姜婉,便直接騎馬離開京城,先行一步。
夜風寒氣入骨,望著綠蓉的身影消失在濃墨中,陸靜轉身問顧淮:“你當真要去金陵?去西北,好歹有我和我爹保護你,去金陵,我們就幫不上忙了。”
顧淮去意已決:“有些事情,我不做,便不會有人去做。若我身死,那就是我的命。那麼多前輩腳步不停,我又豈能貪生怕死。”
姜婉知道他說的有自己的父親,鼻頭髮酸,淚水模糊了視線,都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陸靜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姜婉:“好好保重!你要是死了,婉兒就要守寡一輩子了,以她性子,大機率是不會改嫁的。”
顧淮渾身一震,點頭應道:“我會保重自己。”
回家後,兩人重新沐浴睡下,但距離天亮只有不到兩個時辰了。
姜婉睡不著,緊緊抓住顧淮的手:“能不能晚點再去?”
顧淮伸手,捋著姜婉的頭髮,輕聲道:“不眠已經去了,我不能落後,陛下既然將內侍省的事情交給了父親,那陛下也是想改變現狀的。你放心,我一定會須全須尾的回來的。”
姜婉埋頭在他懷裡,沒有說話。
第二天,陸夫人帶著陸靜進京請旨,護送軍餉去西北,並隨陸將軍鎮守西北邊境。
天氣漸漸寒冷,不斷有外族人進犯,皇帝自然應允。
陸夫人又道:“靜娘此去道路艱險,臣請求陛下,派遣顧淮隨行護送。”
“晏清?”皇帝沉默了很久,才問,“為什麼是他?陸夫人若是擔心,朕可以派其他人隨陸靜前去。”
陸夫人目光直視皇帝:“因為臣不相信除了顧淮之外的其他任何人。”
皇帝漸漸眯起眼睛,“你可知道,宰相只有晏清這麼一個兒子。”
“臣也只有陸靜這一個女兒。”陸夫人絲毫不畏懼皇帝的威勢。
雙方僵持了足足一個時辰,皇帝終於妥協下旨,現在的大楚,能用的將領並不多,能鎮住西北諸多外族的,只有柱國將軍一人。
聖旨送到顧家,謝氏瞬間紅了眼,但君令不可違,她只能跪下接旨。
顧老太爺聽說此事,不顧陳氏阻攔,趕到了前堂來。
只是送聖旨的天使已經走了。
顧淮正在將聖旨裝起來,顧老太爺扔掉柺杖,一瘸一拐的衝上去,搶過他手裡的聖旨,開啟來看。
看到最後的玉璽蓋印,顧老太爺狠狠扔掉聖旨:“陛下!你就是這麼對我們顧家的!”
說完,顧老太爺一口汙血吐出來,暈倒過去,正堂裡頓時眾人急忙圍了上去。
好在姜婉在顧淮的提醒下,早有準備,上前施針,餵給他一碗化水的榮養丸。
如此不到半個時辰,顧老太爺便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便緊緊拉著顧淮的手:“我帶你進宮!讓聖上收回旨意!你是望兒唯一的兒子,聖上怎麼這麼狠心讓你去送死!”
顧淮輕輕推開祖父的手,拱手作揖:“孫兒為大楚男兒,自當為大楚的江山社稷鞠躬盡瘁發,不過護送軍餉,不會出事的。”
若是前兩年,顧文當然不擔心,但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