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怎麼也是伯府的正經奶奶,每月伯府分下來的月例都不夠用,一個她院裡的姨娘,只有更慘的份。
現在是曹鶯兒來追著查媚娘,且沒有戳穿媚娘,是想知道徐春吉和媚娘,到底是誰的身體有問題。
拿起被切塊的銀錠,姜婉神色漸漸凝重:看來,姜妍已經明白過來了,感覺到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徐春吉的問題了。
“雪松,將我們的診金給牛大夫。”姜婉放下手裡的銀錠,轉身坐下。
雪松端了個小盒子過來,裡面整整齊齊碼著十個金錠。
原本還生氣的牛大仁頓時心花怒放,看直了眼睛,拿起裡面的金錠反覆掂量,不停的說:“這重量才是對的嘛!顧三奶奶闊氣!小人願意為您萬死不辭!”
姜婉笑了,抬手請他坐下:“倒也不用萬死不辭,我在書上看到了個病例很奇怪,反覆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來請教下牛大夫您?”
牛大仁也是人精,一下聽出她的話是假的,事情是真的,十分有眼色的道:“奶奶請說,越詳細越好,小人別的本事沒有,幫奶奶解惑還是行的。”
在說顧望的情況前,姜婉從袖子掏出一張銀票來,數額不小,反叫牛大仁漸漸收斂起笑容來。
“奶奶這是?”
“也不是擔心你,就是我弟弟這身體的病,你的保密,但凡洩露出去一點,我沒法交代,所以只能讓你替我頂罪了。”
牛大仁努力笑出聲來,趕緊起身弓著身子道:“奶奶的事,就是我的項上人頭,自然是要萬分保重的,您放心,永寧伯府哪能和您這個,顧家長房長媳比!”
姜婉點了頭,開始細細與他說顧望的病情,包括自己的治療的手段,還有用了什麼藥,以及顧望現在的情況。
牛大仁滿臉凝重,捏著下巴的短鬚思考了良久,說了聲稍等,又去櫃檯後面,從最底層翻出來幾本封面都爛了的冊子來。
他邊看邊抓頭,還不停的翻頁,整個人看起來很焦急。
姜婉沒有催他,靜靜的等著,約莫一個時辰後,牛大仁忽然拍桌,狂喜道:“找到了!找到了!”
“就是這個病例!這個病例!”牛大仁拿著自己多年前的行醫手札過來,上面的字跡潦草不堪,彷彿雞爪扒拉過一樣,完全看不清。
牛大仁太激動,完全沒注意到姜婉看不懂他的字,自顧自的口若懸河,講起當年唯一類似的病例來。
靜靜聽完,姜婉若有所思,因為看不清他的字,只能問:“最後救活了嗎?”
將面前的冊子合上,牛大仁乾咳兩聲後道:“這個情況很複雜嘛,你也知道,按照你的說法,這人定然是從少年時候就中毒過多次,後來各種外傷和勞累,更是拖垮他的身體,他能想如今這樣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想必是已經用了各種藥,看過很多大夫了。”
其實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姜婉還是問了出來:“直接告訴我, 救活了嗎?不要廢話。”
牛大仁苦著臉:“我碰到的那個人,我幫他拖了三年,最後死了。”
見姜婉神情不對,他又趕緊補充,“但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我當年都吃不飽飯,他也是窮得叮噹響,我給他用的都不算是猛藥,要是我有現在的條件和手段,給那個傢伙吊命十年是沒問題的,若是有錢人的話,好好養著,二三十年也沒問題。”
姜婉稍微安心,心裡也明白過來,公公的情況,應該是婆婆這些年用心調養的。
“後天他想去宮宴,能讓他看起來只是受了風寒嗎?”
“這個就要加用藥量了,對身體是有損傷的。”牛大仁不敢多問,只說了方法和後果。
思考再三後,姜婉心裡有了底,叫牛大仁開了藥方,不用擔心藥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