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拿了藥箱進來,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看到軟榻上的順著邊沿滴落在地上。
姜婉開啟藥箱,取出金針,開始給她止痛止血。
很快綠蓉放鬆下來,姜婉開始給她診脈,神色微凝,吩咐雪松:“你去找季夏,讓她去迎園一趟,拿幾顆補氣丸來。”
“是。”雪松領命慌忙出去找人。
綠蓉躺在軟榻上,感覺到了身下的漸漸不流血了,側頭看向姜婉,氣若游絲的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這個孩子不是顧淮的,他沒碰過我,我來顧家前就懷上了。”
“你身體底子很好,且月份足,所以這一胎很穩,但你用藥太狠了,氣血兩虧,需要靜養一個月。”姜婉什麼都沒問,拿了毯子過來給她蓋上。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顧淮要以去西北的名義,轉道去金陵,調查你父親的事情,沒有我,他會有危險的。”綠蓉平靜的說道。
原本準備拔針的姜婉手一頓:“他要去金陵?他母親知道嗎?”
綠蓉虛弱的笑道:“你說呢?”
閉眼休息了半晌,綠蓉望著精緻的橫樑道:“他半路轉道去,當然是顧夫人不許他去的,這次連顧大人都瞞著。”
姜婉繼續拔針,儘量穩重的問:“金陵是不是很危險?”
“危險嗎?”綠蓉冷笑,漸漸眯起眼睛,“只要不觸及那些人的利益,毫無危險。可很顯然,你父親為什麼而死,我們都很清楚。”
謝氏來了,看到軟榻邊的血,臉色很難看,質問姜婉:“她哪來的墮胎藥?”
綠蓉睜開眼,不高興的護著姜婉道:“夫人!當然是我自己的墮胎藥!難不成,你還讓她再背上一個謀害丈夫子嗣的罵名?難道你不知道這個孩子——”
“好!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謝氏立刻打斷了她的話,有些事情,她並不想讓姜婉知道。
綠蓉望著謝氏,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這對母子,不!是顧家大房這三個人,真有意思!
她轉頭看向姜婉,牽著她的手:“你放心,我和晉王妃可不一樣。”
上次晉王妃配合謝氏,讓姜婉背鍋,要不是永平公主,姜婉現在身上還有一盆汙水在。
她可不會和謝氏一樣,欺負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姜婉。
姜婉拿了補氣丸過來給綠蓉服下,然後收拾了藥箱,讓霜鸝帶著丫鬟們給她更衣,送她去床上休息。
跟著婆母回到了正屋裡,姜婉屏退了所有人。
謝氏才道:“綠蓉執意要打掉晏清的孩子,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但這也是合規矩的,你好好照顧她,我……”
“夫君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姜婉不知道謝氏想要隱瞞什麼,但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綠蓉也說了,夫君沒有碰過她。”
謝氏怔住,沉默了很久才說:“是,這個孩子不是晏清的。但她肚子裡的孩子,必須是晏清的。你放心,等她養好身體,我會送她走的。”
姜婉很懂事,依然是什麼都沒有問。
落胎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可以瞞著,傳到福壽堂去時,顧老夫人正陪著顧老太爺用午膳。
顧老太爺拿著筷子的手,當時就僵住了,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
稟報的人是顧文的心腹管事,顧老夫人也不好說什麼,在主母前頭生個庶子的確對名聲不好,但大房子嗣艱難的原因,她和顧文都心知肚明。
“先用飯吧,你也知道,老大媳婦是個講規矩的人。這一胎就是給我們瞧瞧的,讓我們不擔心,咱們還是得等三郎媳婦有了,才是正經的喜事。”
顧老夫人一邊勸著,一邊給他佈菜,同時讓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半晌,顧老太爺才回神,想繼續吃飯,但心情實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