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試圖推開他,換來的卻是顧淮更窒息的擁緊。
忽然,手碰到了個地方。
這…… 顧淮猛地推開她,轉身背對著姜婉,死死抓著薄被,手背上青筋暴起,繃著神經低斥,“你馬上!立刻離開這裡。”
被推開的姜婉一個不慎,直接摔坐在地上, 想起剛才的觸感,她怔怔的抬起左手,動了動指尖,回想著剛才的觸感。
姜婉從地上站起來,望著顧淮發顫的背影,喃喃道:“所以張太醫的藥方是有用的,你是可以……”
顧淮猛地回頭,猩紅的雙眼,眸色幽深,被濃重的谷欠色淹沒,如同盯上獵物的狼,看得姜婉渾身汗毛倒豎,緊張得連連後退。
“顧,顧淮,你還好嗎?”姜婉的心跳陡然加速,危險的氣息從緩緩下床的顧淮周身傳來,如雲如霧奔湧,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顧淮站起來,陌生的眼神,還有他身上染血似的紅,從臉上一直蔓延到半露出的鎖骨上。
不對勁!顧淮的情況很不對勁!
姜婉轉身就跑,在雙手即將碰到門插的那一刻,一雙炙熱有力的手從背後伸過來,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勾住她的腰,猛地將她拖回了床上。
排山倒海的恐懼瞬間淹沒姜婉,在被拖上床的那一刻,她拼命的蹬腿,雙手竭力試圖掰開鉗制自己嘴的手。
可是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上輩子在梁府的記憶湧進腦海裡,姜婉再也無法冷靜,眼淚湧出來,劃過慘白的小臉,落在顧淮滾燙的手指上。
姜婉不想太痛苦,權衡之下,狠狠咬著後槽牙放棄了掙扎,強迫自己鬆手,哪怕渾身顫抖,也依然認命的閉上眼睛。
指尖上冰涼的觸感,激得顧淮一怔,眼神清明瞭兩分,低頭看到戰戰兢兢如受驚小鹿的姜婉,腦子轟的一下,猛然放開她,連忙退到床角。
他在做什麼?他怎麼會……
血液越來越燙,顧淮整個人彷彿燒起來一樣。
顧淮的視線再次模糊,他感覺到藥效猛烈非比尋常,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不是內功和靜心丸能壓下去的。
他拔下頭上束髮的簪子,毫不猶豫的刺進掌心,劇痛和血腥味再次拉回他的理智。
姜婉在顧淮放手時怔住,緊接著聽到顧淮撞到床角的聲音,最後是簪子和發冠猛烈摩擦發出的刮擦聲。
噗呲!
是金屬沒入血肉的聲音。
鐵鏽般的血腥味逸散到床前,姜婉驚魂未定,但她還是選擇了回頭。
她看到顧淮靠在床角,雙目赤紅,右手猛地抽出插在左手掌心的簪子,鮮血飛濺,抬手準備再刺向手腕!
“顧淮!”姜婉轉身撲上去,抓住顧淮的手,“我幫你!”
強行從顧淮手裡搶過簪子,姜婉轉身拿出銀針,伸手去拉顧淮的腰間束帶,被顧淮抬手按住。
“別動。”沙啞的嗓音,依然帶著濃濃的谷欠色,聽得姜婉心驚肉跳。
姜婉抬起頭,望著他幽暗的眼眸:“我不動手怎麼幫你?你放心,我心裡有底,你就是血放幹了,都不可能冷靜下來的!”
顧淮猶豫兩瞬,還是鬆了手,姜婉取下束帶,發現他弓腰的姿勢,防備性太強了,完全不好施展。
“你躺下。”姜婉伸手去他的肩膀,但顧淮就像一堵牆一樣,推也推不動。
她抬頭望向他的眼睛,顧淮側首避開她的視線,認命的躺下。
姜婉見他的左掌心還在汩汩流血,趕緊拿來金瘡藥給他用上,暫時先用自己的手帕給包好。
雙手沾染上顧淮的血,姜婉努力讓自己忽略這些血痕,將顧淮的上衣衫往上推去,露出他的腹部,新舊不一的傷痕縱橫交錯,看得姜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