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雁掀簾進來，見姜婉還沒有梳妝打扮，遲疑了會又道：“奴婢讓小廚房那邊稍等下。”
姜婉起身：“不必了，給我盛一碗粥來，你們伺候三爺用飯就行。”
話音剛落，霜鸝扶著顧淮的胳膊進來，顧淮的臉色不是很好，進來後還咳嗽了兩聲。
看到姜婉懷疑的眼神，顧淮抬手讓霜鸝和雪松退下，自己則是坐在姜婉身邊，解釋道：你日夜照顧我，實在太辛苦。我怕我直接讓你不管文君和宋姑娘的事，你會不同意，所以我想讓你先好好休息。”
“我是休息好了，那你呢？你不累嗎？”姜婉在醫書上看過，那推拿技法，需要配合內力，很耗費人的精神。
顧淮生病後一直沒能康復，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我沒事，只要你——”顧淮虛弱的笑著，話還沒有說完，姜婉就氣得站起來打斷他。
“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精力，你這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那我走好了！我再也不管你了！”
姜婉被顧淮氣糊塗了，他自己身體這麼不好，還要擔心她？張太醫走了，她答應幫顧淮保守秘密的，所以不能讓別的大夫給他看病！
本來只是普普通通的風寒，這要是拖久了拖出別的病來……
想起這個，她突然回想起 顧淮腹上的傷痕，新舊都有，滿腔怒氣頓時消散不少。
在姜婉起身的那一刻，顧淮不由自主的抓住她的小指，不住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再擅作主張，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姜婉本來自己就想通了，再聽見顧淮這麼放低姿態的道歉，完全生不起氣來。
不知道為什麼，姜婉想起了弟弟小五，在自己生氣時，也是這種語氣。
姜婉回頭望去，顧淮的雙眼比往常大些，燭光昏黃，映著他眼裡碎銀似的光，讓她禁不住看直了眼。
這，這眼神未免和小五太像了！
她趕緊推開顧淮的手：“好好好，我不生氣。”
顧淮瞬間眉眼彎彎，姜婉鬆了口氣，仔細端詳顧淮的神情，發現他和以前沒什麼區別，肯定是她氣糊塗了，顧淮怎麼可能學小五。
回京以後，她教導小五要穩重，要有男子氣概，小五早就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了。
兩人簡單用了飯，顧淮告訴姜婉，今日上官文君和宋六娘進門的事。
按照姜婉的要求，霜鸝當家做了安排，上官文君直接去瀟湘閣養病。明天早晨，只有宋六娘會過來請安，給姜婉敬茶。
聊了會，顧淮又開始咳嗽，姜婉想著他身體未愈，催他去休息。
顧淮搖頭：“我好多了，今天也該沐浴了。”
正在時候，霜雁在梢間外面出聲：“奶奶，奴婢將三爺的湯藥端來了。”
“這個時候喝什麼藥？”姜婉奇怪。
“送進來。”顧淮應了聲，霜雁端著藥進來，放在兩人中間的小几上，什麼話也沒問沒說，快速退了出去。
姜婉端起面前的藥碗，仔細嗅了嗅，驀然抬頭，見顧淮從手邊的抽屜裡拿出一疊藥方來。
“這是張太醫給我改的藥，現在他離開了京城，只能讓你幫調整藥方了。”
“這麼多……”姜婉知道，顧淮一直在積極治病，望著面前的藥方，心情還是沉重起來。
在姜婉看藥方時，顧淮將面前的湯藥一飲而盡。
看著手裡的一疊方子，姜婉清楚看到顧淮這些年來的努力。
從開始小心調理，到下猛藥，中途猛藥過量，又放慢速度，用最基礎的氣血藥方進補，中途嘗試過停藥，用物理方式刺激，不過沒有進行下去。
後面就是各種小範圍調整方子，直到去年到今年這段時間裡，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