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公主只是對政治不感興趣,並不是什麼都不懂。
她滿臉愁容的望著姜婉:“想要說服父皇難如登天,母妃提過這個建議,父皇一直保持沉默,這不就說明了他的態度嗎?”
現在不僅是永平公主進退兩難,是所有人都進退兩難。
姜婉太清楚皇權爭鬥,牽扯到社稷安穩,每個皇帝的通病,就是疑心極重。
“公主,我們試一試,不試試怎麼知道你父皇會不會答應呢?陛下寧願邊境失守,都不願意皇權受到威脅。
如果情況真的糟糕到極點,最後苦的還是百姓。有些人為臣,是為了榮華富貴,有的人為臣,卻是為了黎民百姓。
我相信顧淮不願意看到邊境失守,他有他的安排和計劃,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卻不能什麼都不做。”
想起紫茵告訴她的事情,誰登上皇位都可以,唯獨三皇子不行。
他年紀太小,母妃已死,沒有強有力的外祖家做靠山,是傀儡皇帝的不二人選。
太子,晉王,甚至秦王世子登基,姜婉都無所謂。
“永平,我們必須進宮去見你父皇,也許我能用楚姨說服他。”姜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當前的局勢,她不能坐以待斃。
這兩年以來,沒有人比永平公主感受更加深刻,她最珍惜的親情在皇權面前不堪一擊。
母妃並沒有說顧家可信,父皇也不是全方位信任顧家,永平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至少姜婉和顧淮,她是完全信他們的。
說服不了姜婉,永平只能答應她:“你可以進宮,但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太多人想利用你來牽制顧晏清。”
姜婉心裡微微動容:“你們真的認為,有我當人質,便能牽制顧晏清嗎?”
永平沒有回答她的話,羨慕又酸澀的笑了笑。
半個時辰後,公主的車駕出現在皇宮門口。
沒有任何意外,她們被皇后的人攔住,邀請姜婉去皇后宮裡坐一坐。
明知道皇后肯定會派人過來截人,事情真的發生,永平臉上還是忍不住失望。
或許是失望的次數太多,她也漸漸習慣,鄭重的對姜婉點點頭,快速整理好情緒,起身拉開厚重的帷幔。
永平冷著臉,微微揚起下巴,俯視來人道:“煩請公公回去告訴母后一聲,本宮有要事與姜氏商量,請母后稍等片刻,本宮自會帶她過去。”
管事太監弓著腰,將臂彎裡的拂塵從左邊甩到右邊,面容十分恭敬,笑容卻格外虛假:“公主殿下,皇后娘娘的事更加要緊,要不還是先請顧三奶奶去中宮,等皇后娘娘的事情辦完,再去殿下宮裡。”
見這個太監完全不給面子,身後還帶著一支內衛,每個人都配帶著刀劍,永平面色愈發冰冷,看來皇后是做好準備要帶姜婉去中宮。
永平從未想過,會和皇后有這麼一天。
幾乎瞬間,永平就理解了父皇給她一支騎兵的原因。
如果父皇駕崩,她站在晉王和母妃那邊,只怕也會面臨姜婉如今的處境。
大楚唯一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葉,在權力面前,照樣毫無辦法。
除非她手裡也有與之抗衡的權力。
此時此刻,永平心裡第一次萌生出對權力的渴望。
活在父皇的羽翼下固然輕鬆自得,可父皇總有一天會離她而去,母妃能安然無恙這麼多年,也是因為父皇的偏愛。
場面一度僵持,永平不說話,中宮管事大太監也不說話。
雙方陷入無聲的對峙。
直到姜婉主動起身,打破沉默:“既然皇后娘娘有要事,殿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不如與臣婦一道先去中宮?”
永平收回視線,望著姜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