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妙嗯一聲道:“我已經看到了,這街外莫名多一隊兵出來,想來不會是衝著別人來的。”朱宣雖然說是沒有心事,隨意撫琴也能聽得出來有幾分清冷,最後還是把琴丟下來,對妙姐兒道:“你我也有煩心事,卻在這裡為這些書生難過不成。去,煮兩個菜去,晚上和先生們喝幾杯破破這悶氣。”
看著妙姐兒這才收了顰著的眉頭,嫣然一笑答應一聲往外走。房裡朱宣命:“喚毅將軍來,功課學的如何,我來聽一聽。”
不一會兒,毅將軍進來了,朱宣看著兒子越長越英俊,拘著他在房裡問功課有問有答,倒覺得自得其樂。
下午第一個衝進來的榮俊和方裕生,街上第一時間把聖命張貼告示出來,同時增派兵馬在城裡到處巡視。
書生們在告示前流淚的也有,黯然神傷的也有,大聲號啕地也有,發狂認為不公的也有。。。。。。等來等去,等這些天,不就是為了這一科的功名。
榮俊和方裕生更是傷心,少年多狂生,狂生多自負,都是一臉拾青紫如拾草芥,現在看來這科休想,少年登科從此不再,這青紫不是那麼容易的拾。不能不發瘋一樣跑回來,朱宣此時在他們心裡已經是一個依靠。
在廚下的妙姐兒聽著兩個書生打門,一進來就問從人:“朱大哥在不在。。。。。。”然後就不顧規矩,嘴裡連聲喊著:“朱大哥,”兩個人一起衝進房裡去。
沈玉妙對跟從的人擺擺手,示意讓他們去吧,想來這一科功名作廢,對他們造成傷害不小。
聽到房外這樣的喊聲,再看到兩個書生一起衝進來,正在哄兒子問功課的朱宣並不意外地只是抬起頭來看著剛衝進來的兩個人。
一旦站在朱宣面前,兩個狂生倒沒有了急躁,只是靜靜看著朱宣,眼睛裡不無悲傷,彷彿朱宣的話才是最後一錘定音。
“聖命難違。”朱宣只淡淡說出來這四個字,看著兩個狂生安靜地站在那裡流下眼淚來。
毅將軍恭敬地站在父親面前回父親的話,房裡一時寂靜,只有兩個書生偶爾的一星半點兒泣聲。
“我聽著還可以聽,以後要用功。”朱宣溫和地對毅將軍道:“出去吧,看你母親給你在煮什麼好吃的。”毅將軍答應一聲,轉過身來目不斜視的走出門去。
高打門簾的是烏珍,等毅將軍出去以後,這才跟出去把門簾放下來。身後那一聲門簾輕響後,毅將軍已經是一蹦三跳往廚房去,扒到門就開始探頭:“父親問母親給我做什麼好吃的?”
然後就對著母親笑嘻嘻:“父親說我學的還可以。母親給我什麼,是一個荷包還是一雙鞋。畢先生說天一下子就會很暖和很暖和,我路上還戴著這個厚帽子不成?”
廚房裡的幫忙的如音和朱祿都笑起來,如音對毅將軍笑道:“眼下只有小王爺一個人在王妃面前,當然是事事先給小王爺弄。”
捲起衣袖在油煙中的妙姐兒也是帶笑看一眼兒子:“衣服帽頭兒正在準備呢,弄好了就給你。你餓了,讓如音先弄點兒給你吃。”
為防油煙,頭上青紗覆著青絲,身上也是另披一件衣服,捲起衣袖露出一雙皓腕的妙姐兒一掃剛才為書生沮喪的心情,含笑看著毅將軍跟在如音身後:“這個多要一點兒,”再回身看朱祿:“祿大叔燙點兒酒來,母親先做好的,當然是先給父親吃。”
朱祿怕不穩便,用一個托盤託著這一小碟子吃的和一小壺兒酒,送毅將軍到廊上,才把托盤交到他手上,不忘交待一聲兒:“慢慢走。”
這才高高打起門簾,看著毅將軍拿進去,站在門外聽著的朱祿聽到毅將軍走進去,走到王爺面前:“母親做的,先請父親嘗過。”
朱宣當然是一心的歡喜,托盤上有一雙銀筷,拿在手裡嘗一口,才對兒子笑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