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勝仗,沈王妃要養傷,妙姐兒自己在腦海裡構思出來這句話,就覺得臉紅得不行,閒時想到以後回京裡,再見到陶秀珠和高陽公主時,可以好好吹噓一下我在戰場上。
但是如果細細追問起來,我坐在糧草馬車上養傷,這真是一件的難堪的事情。但是妙姐兒堅決不肯坐在城裡搜刮來的漂亮馬車裡,那真是要無顏面對身邊的這些士兵。
往後靠一下,倚在一袋糧草上,一身戰甲的妙姐兒此時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欣賞這草原行軍中的景色,真的是很美。
遠處要麼就是一叢高高的白楊樹林,看起來高大漂亮;要麼就是直到天際的一片草原,有些草叢中有不知名的野花,燦爛地開著,看起來五顏六色也是協調。
若花如音也伴著王妃坐在這一輛馬車上,是以這馬車為了速度只裝了半車的糧草上,這又讓妙姐兒羞愧一下,象是有點兒耽誤事。
看著身邊走著的一隊士兵,這是表哥的親隨護衛,調來了自己身邊,領頭的隊長是妙姐兒認識的。夫妻兩個人帶著毅將軍在晉王封地上小住一段時間,跟從侍候的兩個人就是朱宣的護衛隊長,分了一個過來給妙姐兒。
騎在馬上的烏珍則是自由的在車前車後賓士,手裡這一會兒又採了不少野花過來遞給王妃:“草裡還有兔子,只是沒有打到。”
一叢有黃有紅也有白色的野花拿在手上,沈王妃才又覺得心花怒放,人家是來打仗,她象是來遊山玩水。
就是若花如音伴著王妃在馬車上,也是指指點點著好看的鳥兒,一閃不見的一隻小動物給王妃看。
這是一輛真正的拉東西的馬車,無篷無車廂,雙輪的鄉下架子車樣式。富貴窩裡一直待著的妙姐兒此時坐在這樣的馬車上,也覺得幸福無比。
只是身上臉上的汗一層一層往外出,日頭升起來,緊緊包在戰甲內,好似在蒸籠裡。用手擦一下頭上的汗。
如音把自己背的水壺送過來,妙姐兒拒絕了,搖一搖自己身上的水壺笑一笑:“我還多呢。”真是不出來不知道,一知道什麼都知道。
昨天馬上吃蜜餞吃好吃的點心再加上出汗,不到中午喝光自己帶的水,到下午喝的是朱宣身上帶的。
不喝又不行,嗓子眼裡象冒火,只能把表哥的那一份也喝光光。當然護衛們身上都有,可是人人只背一壺水,到晚上紮營的時候,妙姐兒親眼看到幾個士兵才把身上揹著的水一飲而盡,這才彼此笑著:“真痛快,上午我壓根兒就沒有怎麼喝,只是溼一下嘴唇。”
也有新兵是沮喪的:“又喝光了,我上午就喝了一半,到了中午更熱,一到下午水就沒有了。”這樣的話只會被老兵笑話:“這要花上時間才能學會呢。有一年跟著王爺斷水倒是不斷糧,那乾糧都是硬往下嚥,嗓子眼都能刮傷。早上喝足了水,沒吃午飯以前忍著一點兒吧,渴的時候也只潤潤嗓子就行,馬上要打仗了,你渴得不行,也影響殺敵。”
沈王妃聽到這樣的話在心裡又翻騰一下,所以今天不吃零食也不吃點心,坐在車上體會那戰甲內的溫度,想象一下自己在蒸桑拿,身上一陣汗酸氣,若花如音也是。除了在城裡可以洗個澡,可是自己腿上有破的地方只能擦洗一下,急行軍晚上安下營來吃飯就是睡覺,洗澡更是做不到,雖然這是夏天。
晚上看著馬車停下來,打算紮營的時候,妙姐兒這才痛快地把自己的水一下子喝光,真是很痛快,而且痛快淋漓無比。
自己找到朱宣的營帳已經紮好,妙姐兒鑽進去開始自己試圖脫那戰甲,身上雖然疼象是比平時好一些,現在就是難過的身上發癢想洗澡,可是這是眼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朱宣進來的時候,妙姐兒正倚坐在那裡神遊天外,在對自己做心理暗示:我洗過澡了,我洗過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