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瑞雪出去,妙姐兒這才向著三姨娘頷首一下:“你接著說吧。”三姨娘看著這位大姑娘,又有身子了,今年見面比上一次見又象是威儀許多,心裡雖然打鼓,可是已經來了。
來了剛坐上一會兒,就不時地有家人來回話,聽著象是王府裡的錢都在這位大姑娘手裡握著,三姨娘在心底裡嘆一口氣,幾時想到這一位會有今天,一里一里地是怎麼上去的?
三姨娘重新開始說自己為什麼來,剛才只是問候過:“是為了哥兒,老爺帶著哥兒回來,看著哥兒長的那麼高大,懂事許多,我心裡呀,”說到這裡,三姨娘開始拭淚,不知道是看到沈經南激動的眼淚,還是為了別的原因。
大跑小跑地跑著來激動掉眼淚,妙姐兒隨手玩著小桌子的一個茶碗,耐心聽下去。“我們都上了年紀,就是四妹也老了不少,老爺身邊有了新人,這是夫人想的周到,”三姨娘看著大姑娘秀麗的面龐上沒有不耐煩聽的表情,這才慢慢說出來:
“原想著四少爺一根獨苗,以後有了弟弟當然也是疼愛的,所以來討大姑娘一個示下,四少爺要考功名不是,雖然現在也不住在我這房裡,我讓人打聽過,每天晚上讀那麼厚的書,寫這麼高的字,總是要考功名的吧?”
聽完這麼一堆話以後,妙姐兒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淡然地又等了一會兒,這才瞟了三姨娘一眼,看著她貌似恭敬的樣子坐在椅子上,就坐著身子也是彎著的,幾時又這樣有禮過。
就象三姨娘來一次要疑惑一次,幾時一里一里地上去的;妙姐兒見一次姨娘也要疑惑一次,幾時變得這樣有禮?
既然無話,妙姐兒只能說話了,一說話就沒有打算客氣:“四少爺每天在做什麼?”三姨娘愣了一下,道:“四少爺是住在老爺房裡。”
“我知道,你不是打聽過了?他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做什麼?”妙姐兒不客氣地再追問一句。三姨娘只能慢慢想著回答:“早上嘛,起來看書,中午吃過飯睡一會兒再起來看書。。。。。。”
這樣的回話又被妙姐兒打斷,依然是不經意地玩著自己手裡的茶碗:“知禮嗎?”三姨娘當然回答:“知禮呢,一早一晚都給老爺請安呢。。。。。。”三姨娘自己斷了下來,心裡恍惚明白幾分大姑娘問這話的意思。
果然大姑娘眼睛只看著自己手裡的茶碗,那是一個細瓷描有時下新詩的茶碗,光滑圓潤的瓷面看著就覺得舒服。妙姐兒徐徐又問了一句:“家裡別的人知禮嗎?”三姨娘一下子就啞了。
在房裡的寂靜中,妙姐兒淡淡又問道:“難道別人都是不給老爺夫人請安的嗎?”看著三姨娘漲紅了臉,想說什麼又咽下去,妙姐兒全然不管她還有什麼話了,昨天剛回到封地上來,今天三姨娘就來了,只怕是候在這裡不止一天了,昨天沒有就來,還算她最近有所改變。
“母親為父親子嗣著想,給父親重新安排了兩個人,”妙姐兒好聽的聲音依然是圓潤的:“再有了弟弟,我高興著呢,父親母親也高興,姨娘們也應該高興才是。”這種人人要高興的話,三姨娘聽過忍不住掩面哭起來。
妙姐兒把手裡的茶碗丟下來,重新把玩了小桌子上一個小小的筆山,這是剛才回來的時候閔小王爺在這裡玩的時候丟下來的。
豐年進來裝作給王妃換熱茶,妙姐兒示意豐年再出去,這才繼續對哭著的三姨娘道:“孩子多是好事,又不是那養不起的人家。母親也疼愛四少爺,以後有了別的孩子,也會一樣的疼愛。”這位姨娘只想著家裡一個孩子不要再有,以後沈經南掌家才好,真是打的如意算盤。
“四少爺以後可怎麼辦,有了別的孩子,當然會分寵愛,只求大姑娘多疼疼他才好。四少爺和小王爺們又都處得好。。。。。。”三姨娘目前唯一的手段就是痛哭了。
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