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疼吧。”
吳王淚如泉湧:“太后,”從吳王的角度上來說,他當然是想俯就鄭太后和皇帝,從他的心裡來說,中宮所出,他是有一個俯就的心。皇帝不是他,吳王只能安分守已,先於剖心,他也要想到自保,想到防備。此時聽到鄭太后這樣虛弱的聲音,以前的心思全部都不存在,吳王落淚,這宮中又要走一個了。
鄭太后歇一歇說一句,是循循叮囑:“我的長孫是仁厚的人,立他為太子,你安心我也安心了,”對著榻前的太上皇微笑的鄭太后道:“我不放心的,不過就是太上皇。”
“我也快了,只怕還能追上你。”太上皇沒有落淚,只是平淡的說出來。鄭太后說過這些話,覺得有些支撐不住,這就倒在榻上歇了一會兒,再慢慢道:“我等著文昊的孩子,一生下來,是男是女就報與我。”
榻上的鄭太后閉目似在沉睡中,吳王殿下叩頭出殿,一路快馬趕來,身上汗溼衣衫,此時從宮中出來,只覺得遍生涼意。
宮室外候著眾多嬪妃,雞皮鶴髮的王美人也在其中,對著吳王殿下露出詭異的一笑。吳王一瞬間想起來南平王府的老王妃在京時,年年親自去給漁陽公主燒紙,先是不明白她是得意炫耀還落一個好人的名聲,此時吳王覺得自己大概能明白一些。
或許她是悲憫於漁陽,或許她是同情於漁陽,此時此刻,沒有上位的吳王才發現,原來我們都是可憐人,都受這日月星辰之環繞,都在這四季花紅明媚冬日寒冰的摧殘之中。而王美人那一抹詭異的笑容,吳王心中黯然,她倒還有鬥志,我已經沒了心情。
宮外匆匆忙忙走進來幾個人,是鄭太后的孃家侄子,幾位鄭大人是每天來見,與吳王只是相見一禮這就趕快進去,卻是鄭太后傳他們進來,說有話說。
閉目歇過一會兒的鄭太后重新有了精神,看到幾個侄子進來更是打起精神,迴光返照一樣居然笑容自若。太上皇聽著鄭太后帶笑問侄子們:“你父親可還在,我必等著他一起走,兄妹二人好有個伴兒。”
來自於家人的指責,才是鄭太后最為痛心的。我在宮中獨檔一面,我在宮中素有威風,我為鄭家出過多少力,就這也不能拋去世大夫理論,牡雞司晨,沒有一個人順眼睛。
立於榻前的皇帝也默然,母后當政,為自己也鋪平了不少路,早就是中年人,此時接過皇位可以說是群臣愛戴,而且這些年來,一個太平安心皇帝當著,賞秋月而品春花,有句話說只求夢中夢,不求非中非,自己的日子是好還是不好,全是自己由心而生。
幾位鄭大人都是對著鄭太后乞饒,太后離去若是一氣撒手,鄭家還擔不起這個責任。鄭太后心中是明白,只覺得自己一生勞苦,到老了這苦水還是自己的。眼中只見溼潤,又不願意此時流淚大哭,也拿不出來這樣的精力出來。
一件喜事就此沖淡宮室內的悲傷情緒。宮女們喜氣洋洋進來回話:“武昌侯、南平王府老王爺宮門求見太后,恭喜太后賀喜太后,小侯爺夫人生了一雙男孩。”朱宣也樂顛顛進宮裡來回話。
還在與孃家侄子計較的鄭太后這就喜上眉梢:“讓他們進來。”兩個面帶喜色的人一進來,只覺得殿室之中這就喜盈盈。
幾位鄭大人還跪在那裡,武昌侯和朱宣心中明白,鄭太后又在同孃家人在算舊帳。“去吧,我新得了曾孫,我不比你父親差了。”鄭太后讓鄭大人們離開,徐徐有幾分悠然地道:“我在一天,我還是我。”
榻上這是一個女人,卻是傲視群臣這些年,別人聽過這句話也就罷了,只有朱宣聽過心頭一震。她在一天,她還是她。這話聽著就讓提氣。朱宣正在想心事,鄭太后調侃地語聲喊了他:“朱卿,你過來。”
朱宣走過去,鄭太后仰起面龐來,看似輕鬆,話並不輕鬆的問出來:“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