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不是說了,這件事兒沒那麼嚴重。咱們都年輕過,上學的時候就算沒遞過小紙條,沒接過小紙條,也應該見過聽過。佳慧不是也寫了,只是覺得和那個男孩子在一起時比較放鬆、溫暖。哎,嫂子啊,不是當兄弟的多嘴管別人家閒事兒,佳慧從小吃的苦太多啦。她放學之後不敢回家,一個人縮在小賣部裡寫作業時,你們該吵吵該罵罵,誰真的為她考慮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之所以感覺和外人待著溫暖,就是因為家裡沒溫度啊,但凡有個熱水袋,她也不會去外人那裡找補。還是那句話,這件事兒交給我來處理,來來來,劉嬸,您陪陪佳慧她媽,我單獨和孩子談談!”
現在知道著急了?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啦!洪濤這些年不止一次提醒過孫家這兩個媳婦,吵架的時候稍微收斂點,儘量別當著孩子吵,你們誰聽過哪怕一耳朵!
可這種話還不能當面說,打臉也得有個限度,現在把這位母親逼得惱羞成怒,對孫佳慧一點好處都沒有,更別指望她能反思,不是說了嘛,在她們的基因裡已經沒有反思這個功能了,出了事之後除了怨天尤人就是哭天抹淚。
“叔,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見他了……”見到母親跟著劉嬸出去了,屋裡只剩下洪濤一個人,總是把腦袋夾在兩腿間的孫佳慧突然活了,不光抬起了頭,還敢主動說話了。
這也是教育的功效,每次孫佳慧來這裡聽課、寫作業、玩電腦,洪濤都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許低頭耷拉眼皮裝死,說話要看著對方,想做什麼,無論聽上去理由是否充分,也得主動提出來。
其實也沒用太長時間,三兩年而已,這不已經有效果了?教育孩子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容易的是你想讓孩子成為什麼樣的人,就自己先去做那樣的人。你能做到幾分,孩子就能學幾分。
難的是,百分之九十的家長自己都做不到,卻要求孩子必須做到。甚至不光做不到,還反其道而行之,再想教育好孩子,就難上加難了。
“能做到嗎?”洪濤淡淡的問了一句,聽上去就沒啥誠意。
“……能……”孫佳慧咬著嘴唇、攥緊了手指,吐出一個字。隨之,眼淚有緩緩的流了下來,那股溫暖彷彿也跟著眼淚一起流出來了。
可是她不能違背這位洪叔的意志,透過這幾年的接觸,小姑娘已經看出來了,自己以後要想逃出這個令人生厭的家庭,只能靠洪叔幫忙。
殘酷的生活環境雖然給她心靈新增了一輩子抹不去的傷痕,也不是一點福利沒有,比同齡人更能察言觀色、更早的規劃未來,就是收穫。
“想不想聽聽叔我的初戀?”早戀對嗎?其實在洪濤心裡,早戀沒有錯,這他孃的是人性啊,為啥要泯滅人性呢?
這事兒如果讓於亞楠知道,她肯定會堅定的站在孫佳慧一邊,鼓勵小姑娘去抗爭,實在不成就報警說家長虐待。
在她們那邊,上小學的時候就可以說誰是誰的女朋友、男朋友了,到了高中畢業,如果誰還是雛兒,就和白痴差不多,是低能、沒有魅力的代名詞,很被人同齡人瞧不起。
但這裡是國內,孫佳慧眼下也沒條件出國留學,自己不光不能給她灌輸資本主義流毒,還得換個方式幫泯滅人性的行為站腳助威。
“……”孫佳慧直接愣住了,一顆淚珠就掛在臉蛋上遲遲不肯滑落,彷彿它也被嚇了一跳。
這可是個大料啊,洪叔決然要自爆初戀了,以前別說初戀,就算有人聊起大學生活,這位孩子們眼中的大能人、鄰居們眼中的霸街虎、租客們眼中的洪扒皮也會很不耐煩,半個字都不透露。
“你叔我可比你有出息多了,上初二的時候就看上了班裡的學習委員,人家是學習委員啊,必然是品學兼優的姑娘,怎麼可能輕易得手呢。於是我就冥思苦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