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笑一笑也挺好的,把三個人之間原本的敵視情緒消除了不少,接下來的談話就容易多了。只是笑料選擇的比較讓洪濤難受,如果換成笑話孟津,他還能把氣氛烘托的更好一些。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一點,光說話了,菜都沒怎麼動,自然也沒人喝多。那兩塊臭肉照例轉場去歌廳消遣,後面還有沒有洗浴中心誰知道呢。洪濤很懂事,謝絕了熱情邀請堅決不跟著,否則無論歌廳還是洗浴,三人誰也玩不痛快。
另外還有件事兒需要好好琢磨琢磨,是否要配合孟津的經偵大隊調查,飯桌上只是私下裡溝通,自己沒馬上做決定,孟津也沒逼著馬上答應。
有這件事兒壓在心頭,多好玩的東西洪濤也沒興趣。反倒是孟津和小舅舅比較看得開,該玩玩該吃吃,全不耽誤。
這就是工作和生活的區別,不管多大案子,在孟津眼中都只不過是工作的一部分,認真去幹就成了,沒必要整天想著。
可是輪到洪濤這裡就全是個人的麻煩,只要摻和進去,有很大可能性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甚至還能影響身邊的每個人。這麼大的事兒,必須把每個細節都想清楚才能下結論。
說白了吧,就是要衡量得失。為了別人的得失,去犧牲自己的利益,到底值不值、該不該、能不能!
說起值不值,洪濤認為不值,任何時候都不值,為了誰都不值。這本來是政府應該承擔的責任,個人沒這個義務。幹好了沒啥收穫,幹壞了保不齊有性命危險,怎麼算怎麼虧。
但應該,不是洪濤心裡有多少正氣,也不管平時是否經常幹並不光彩的事,他堅定的認為,這類行為比大部分犯罪都應該被懲罰。因為它針對的不是某個受害人,而是群體,久而久之會對全體社會造成不可逆的深刻負面影響。
能不能就是個未知數了,必須要試過才知道。預判一下,洪濤覺得自己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完成孟津交待的任務。真不能再多了,洪濤見識過很多能人,即便自己是穿越重生者同樣沒法單獨碾壓他們。
這一夜洪濤基本沒怎麼睡著,睜著眼的時候總會想起老周的面孔。兩人曾經因為一盤棋的幾步吵得面紅脖子粗,好幾天互相不搭理,然後又找到一個不算藉口的藉口往一起湊合,很快又把棋盤擺上了。
要不就趁著天氣好、活兒不多,一起提著小板凳跑到後海邊釣魚。老周釣魚的本事很差,連漂像都看不明白,反正只要動了就提竿,也能蒙上幾條。
但他對這個窩子很看重,隔三差五就會提著一袋子剩飯跑過去續窩子,要是趕上有人把地方佔了,幾句話就能吵起來。結果就是他往水裡扔幾塊大石頭,誰也別釣。用自己的話講,釣品太差!
可惜現在一切都成為夢了,洪濤回家的時候特意在通往後海邊的衚衕口下了車,但徘徊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敢過去。總覺得冰下面可能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說不清是什麼神態,反正就是看著讓人心裡憋悶的慌。
“喂,找哪位?”眼看窗外都有魚肚白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但很快又讓刺耳的電話鈴給吵醒了。洪濤連眼都沒睜,摸索著拿起電話,罵人的詞已經想好了,但凡對方沒有十足的理由,這頓罵肯定跑不掉。
“請問是洪先生嗎?”電話另一頭傳來個嬌滴滴的女聲。
“……巧了,我確實姓洪,您是……”聲音很好聽,不太尖也不太沙,稍微有點小口音,但並不影響誘人的腔調,還不是那種可以裝出來的,很自然。洪濤立馬就睜開了一隻眼,看看電話號碼,不認識,一點印象都沒有!
“洪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小藍啦……藍思萍……後海酒吧,您和格洛麗亞……”女人稍稍提高了音調,加快了語速,帶著點埋怨的意思。
“……哦……想起來了,藍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