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同來的,不是司機就是保姆,結果都不是,江南在江老太身後朝他眨眼,後面還跟著江長風。
其實這也不奇怪。江老太是江南攛掇來的。最近秦峰一直在照顧殷日月,他一直見不到他面,他若要平白登門,一來,他跟殷日月沒那麼深的私交,二來,殷日月也不會歡迎他的,他早已把殷日月視為情敵。
江南非是不想讓秦峰照顧殷日月,他還沒自私到那個地步,他只是覺得,再讓兩人這麼相處下去,怕是自己就真的沒戲了。現在他找了母后大人撐腰,殷日月自然是沒話可說的。
就在他為這計劃得意的時候,八百年不回一次老家的江長風回來了,聽見了,所以就一起來了,理由是給他們當司機。
進了這個門,三人心情各異。
看得出殷日月是很少帶外人回家的,現在行動不方便,不能出去,就在飯店訂了些酒菜送過來,他不想再讓秦峰忙來忙去了。
見了面彼此寒暄。
江老太對殷日月,還是有些欣賞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只是脾氣擰了些,不如秦峰溫和,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孩子。她對這種乖順懂事的孩子向來沒有抵抗力,因為她自己做得失敗。
殷日月也許久未和老年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了,有時他也相念家鄉,相念父母。年少時怒髮衝冠般的決絕,很早他就已經知道做錯了,不是事情本身錯了,是他的方式錯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會按時寄錢回去,逢年過節打電話報名平安,然後再無多言。
他看著江老太時就會不自覺的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江南的想法,她會怎麼樣?江南又要怎麼跟她坦白?
江南笑得真摯純真,目光一直追隨著秦峰,少年的情痴如水墨畫般淋漓,讓他都看得感動,而秦峰卻懵然不知,真是幾人歡喜幾人憂。
吃飯時江南還在糾結,他既為吃不到秦峰親手做的菜而遺憾,又覺得做一大桌子菜會辛苦。秦峰夾了一塊魚給他,笑話他挑食。
江南心中暗歎:我挑什麼食啊,你不知道我滿心裡想的都是你啊。
江長風從來就沒怎麼說過話,小時候在母親面前往往說多錯多,後來便漸漸不怎麼說了。再後來他接手了公司,做了領導,他更習慣於在言語間的觀察。觀察他們對不同人,用不同的措詞,不同的語氣,然後去了解一個人,去擺佈一個人。
大多數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秦峰。他覺得秦峰就像這世上大多數人一樣,甘願做個爛好人,明明不關他的事,他也跑來湊個熱鬧。為人又遲鈍,又無趣之極,這樣的人,也就他那個傻弟弟,才會喜歡。
但是為什麼殷日月也會喜歡?
江長風對情啊愛啊這些虛無的事情,早就看開了,他也不認為這世上還有誰能吸引他。他現在這樣就挺好,維持一個可有可無的婚姻,有興趣了就去找個小情兒玩一玩,想找男找男,想找女找女。不過一場金錢與肉體的交易罷了。
江長風把自己擺的很高,那些諂媚的妄圖攀附他的,那些明著獻媚暗著漫罵他的,他都不屑,拋開萬物,在思想與靈魂上,他們與他,不配。
然而當他遇到殷日月的時候,他有一種遇到了同類的驚豔。
殷日月那麼驕傲,對任何行兇示好,都是不屑一顧,面對生生死死,他都漫不關心。可他又秉行著自己的原則,不卑不亢,這樣的人,與他,才是同一個頻率,別人根本配不上他。
所以他躲在暗處,觀察著這個人,欣賞著這個人,他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麼也會愛上秦峰呢?
他對著秦峰溫柔的笑,那眼神又寵溺又幸福;他只跟秦峰說很多話,對別人只有三言兩語,甚至對自己,也從來都是言辭犀利;看著他為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