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孩童般脆甜的聲音,可是方紫嵐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夜面前的阿宛,與平時身邊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不大一樣。
阿宛這般深沉的模樣讓她忽然明白了,鬼門中的每一個人,不論年齡幾何,都是與常人不一樣的沉重。
宿命嗎?這個詞就好像魔咒一樣竄入了她的腦海,讓她輕輕地勾起了唇角。
她不相信宿命,這種東西就算有,也要她說了算。
這條命,若是不能握在自己手中,她又如何能夠甘心?
廊下賞雪的阿宛把披風裹得緊了些,她的眼中有淡然落寞,卻唯獨沒有孩子的天真欣喜。
方紫嵐看著她只覺得心中有些莫名的憋悶,她蹲的久了腿有些發麻,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襬上的落雪。
細碎的雪花融化了一半浸溼了衣衫,寒意沁人。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往後賞雪的時光還有的是,不差這一個晚上。”方紫嵐說著探出一隻手到廊外接了一片雪花,任由雪花融化在她掌心。
她笑得清淺,伸出另一隻手牽住阿宛的手,暖意融融地牽著她回了屋子。
阿宛跟著方紫嵐回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只覺得是來北境這麼些時日中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再睜開眼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方紫嵐不在房中,她收拾了一番換了身衣裳,準備去尋方紫嵐。
她一開啟屋門,只見屋外銀裝素裹,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讓她一陣沒來由的欣喜,一路捏雪球打冰花跑到了前廳。
方紫嵐正在前廳與祁聿銘說話,就見阿宛在院子裡玩得滿身是雪。
她起身走到前廳門口,輕笑出聲,“小姑娘沒見過這樣的雪景,倒是讓祁大人見笑了。”
“阿宛姑娘孩童心性,也是讓人羨慕。”祁聿銘也是微微一笑,“北境冬日多大雪,方大人與阿宛姑娘今年第一次在北境過冬,需注意保暖才是。”
“多謝祁大人關心。”方紫嵐裹了裹身上斗篷,轉了話音,“說起來再過一陣就到正月了,建北都護府一事想來要耽擱到明年開春了。”
“方大人說的是。北境冬天不好過,誰都不敢動工。”祁聿銘說著走到了她身邊,“不過建北都護府的差事,方大人不是已經推給了陸知章大人?自己倒是落了個清閒。”
方紫嵐轉頭看向祁聿銘,眉眼彎彎笑得活像個小狐狸,“我看祁大人最近是太閒散了,不如幫我做些事?”
“我可不閒。”祁聿銘好整以暇地從袖中掏出一紙文書,遞給了方紫嵐,“我一回燕州城就去見了鍾大人。這是上官敏計程車官軍籍,辦成了。”
“祁大人果然能幹。”方紫嵐接過文書,臉上笑意不減,“既然如此,再幫我一個忙可好?”
祁聿銘無奈地搖了搖頭,“方大人莫要打趣我,也就方大人你還尊稱我一句祁大人。我現在不過軍中一個小小文書,無權無勢能幫方大人什麼忙?”
“祁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方紫嵐不滿地搖了搖頭,“更何況就憑你我的交情,一些小忙你總是要幫的吧?”
“我可不敢和方大人攀交情。”祁聿銘連忙擺手撇清關係,惹得方紫嵐怒目而視,“祁聿銘,你幫是不幫?”
她這一嗓子招來了院中玩得正歡的阿宛,她一跑過來就見到這樣的光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地看向兩人,“你們這是怎麼了?”
“無事。”祁聿銘勾起嘴角,忍俊不禁道:“方大人與阿宛姑娘處久了,脾氣還真是愈發像了。”
方紫嵐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祁聿銘見好就收不再調侃,輕咳一聲正色道:“方大人想要我做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我要你幫我請燕州城中最好的紅娘,來做媒。”方紫嵐說得淡然,阿宛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