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御史臺昨日又來了新人,聽說原是個寒門子弟,掛了相府門生的名被塞了進來。”
“這麼巧,我們府上前日也有一個,和你說的這個一模一樣。難道諸葛鈺和宰相大人暗通款曲,想要在各府各部安插他們的人?”
“不好說。不過諸葛鈺進了吏部,京中遍傳他就是諸葛家下一任家主了。“
“不會吧,那個病秧子,能成什麼事?諸葛家主莫不是瘋了……”
聽到此處方紫嵐再也忍不住,轉身向那兩人走去,“二位大人好可怕的口舌,諸葛大人依制推吏,你們竟給他扣了個暗插黨羽的罪名。那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是否就是監聽朝臣機要談話了?”
其中一人很快反應了過來,趕忙行禮道:“方大人言重了,我們只是閒聊而已……”
“閒聊而已?”方紫嵐冷聲道:“我若是沒記錯,這位大人應是朝中御史,有諫言彈劾之能。你若當真對諸葛大人如此不滿,為何不上書陛下?”
那人擺手道:“方大人此言差矣,我身為御史,怎能因一己不滿便隨意參奏朝臣……”
“不能參奏,就能亂嚼舌根了嗎?”方紫嵐冷哼一聲,“大人可真是好教養。”
兩人面上青白不接,方紫嵐懶得搭理他們,抬腳欲走。然而她剛轉過身,便看到了站在正殿門前的了緣大師。
方紫嵐愣了片刻,然後款步走了過去,“不知了緣大師在殿外,失禮之處還望大師莫要怪罪。”
了緣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方大人仗義執言,何談失禮?”
方紫嵐斂了神色道:“我心直口快,讓了緣大師見笑了。”
了緣大師微微一笑,側身讓到了一旁,“方大人請。”
“陛下,太皇太后娘娘回京,只怕……”諸葛鈺沒有說下去,李晟軒介面道:“你怕她會慫恿祈佑篡位?”
“也不是沒有可能。”諸葛鈺說得坦誠,李晟軒唇角輕勾,“太皇太后雖溺愛祈佑,但大局當前,孰是孰非,她從未令人失望過。”
諸葛鈺神情一滯,“陛下說的是玉寧王紀寧天?”
李晟軒眯了眯眼,神色凌厲了些許,“裴氏與前朝皇室間的怨恨極深,只要紀寧天在京中一日,太皇太后便不會放鬆警惕。”
聽到此處,諸葛鈺算是徹底明白了,外面的流言蜚語想來李晟軒也聽在耳中,但他並未寄希望於李祈佑不會篡位,而是利用紀寧天與太皇太后互相牽制,從而令李祈佑無暇他顧。
不過,他的疑問,終究需要有人解答。
“陛下,你當真相信玉寧王紀寧天與近日之案都無關嗎?”
諸葛鈺的話像是投石入海,沒有濺起任何水花,只見李晟軒神色平靜道:“不管紀寧天與近日之案是否有關,江南貪腐一案他都脫不了干係。然而此時不宜打草驚蛇,待到江南貪腐一案查清之後,再一併處置不遲。”
一併處置?諸葛鈺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中一震,他很清楚方紫嵐有參與其中,難道李晟軒會連她一併處置嗎?
她看著女子轉身離開,一顆心七上八下。方紫嵐腿傷還未好,身上的蠱毒也並不穩,這個節骨眼上……
然而誰都不曾料到,所謂的遇襲竟會愈演愈烈,待方紫嵐趕到的時候,李晟軒身邊只剩下夏侯彰在勉力支撐。
“真是胡鬧。”方紫嵐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心中便有了數。襲擊李晟軒的人不是山匪就是流寇,本事稀鬆平常,勝在人數眾多。
然而李晟軒身邊沒帶多少人不說,就連本次出行的路線都大大方方地公告天下了,這不是明擺著引人來殺他嗎?
以身作餌,真是好手段,好膽量。
方紫嵐緊咬牙關,拔劍衝了過去,擋在李晟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