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方紫嵐猛地站起身,倨傲道:“藝高人膽大。”樅 她話音還未落,便是一個縱身,手中梅劍直指那黑紗而去,速度不慢絲毫,看得眾人都是心驚膽戰。 “小心!”男人忍不住出聲提醒,方紫嵐毫不在意地拿梅劍扎穿了黑紗,令它直直掉了下來。 眾人這才敢大著膽子上前一看,卻發現竟是一隻黑紗做的巨型飛鳶,目瞪口呆之際,就見方紫嵐一劍挑開了黑紗,展開在眾人面前,上面赫然是一副灑金的梅枝圖。 “裝神弄鬼。”方紫嵐神情不屑,視線落在黑紗下角的絲線上,若是她沒有認錯,這絲線…… “這梅枝圖案……”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與你的劍柄一模一樣……” 方紫嵐提了提手中梅劍,掃視過突然噤若寒蟬的眾人,問道:“你們說的鬼,除了這隻黑紗飛鳶,還有什麼?” “還有好多。”男人上前一步,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什麼夜裡的嗚咽聲,莫名出現的旗幡……”樅 “打住。”方紫嵐不耐地截住了男人的話頭,冷聲道:“我問的意思是,可有鬼作祟?比如害人性命什麼的。” “有!”旁邊的少年彷彿受了刺激一般,驚叫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個害法?”方紫嵐無動於衷地追問了一句,攬住少年的婦人別過了頭,“你問這些做什麼?” 方紫嵐看了看黑紗上的梅枝圖案,心生一計,輕咳一聲,莊容正色道:“我乃是崑崙山弟子,此番奉家師之命下山,為的便是除妖斬邪。” 她說著挽了一個劍花,“想來各位也都看到了,這黑紗上的圖案與我的劍柄一模一樣,便是妖邪偷了我崑崙山至寶的緣故。若非如此,我怎會篤定妖邪害人性命?” 眾人將信將疑,互相交換了眼神,卻因為方紫嵐身手所懾,對她說的話,天然便信上了幾分,索性死馬當活馬醫,把一切和盤托出了。 於州之地,因地處偏遠,本就有些志怪傳說,但大京律法不得妖言惑眾,是以向來也沒什麼人相信,誰知自連天暴雨起,便總有人失蹤,還發現了不少殘骸,以致人心惶惶。樅 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山體滑坡道路阻斷,蘇恆老大人也被困在了石縣,一時之間當地百姓沒了主心骨,聽說知州也向京裡去了信,卻始終沒有回覆。 而這群人都是附近桃源村的村民,他們離石縣最近,便合計要清出道路,請蘇恆老大人主持大局。 於是約莫一個月之前,暴雨初歇,他們與石縣中人好不容易合力清出了損毀的山路,可不知為何次日便再次被落石堵上了,與此同時一道火光自石縣沖天而起,村裡也開始接連出現怪事,先是有孩童失蹤,再是發現無頭屍首,還有飄忽不定的黑紗飛鳶…… 裴珀鳴得到訊息的時候正在花樓喝酒,當即被嚇得毫無醉意,飛快地奔回了裴府。他原本想偷個懶,便告病了一日,哪知會這麼巧,吳升竟被人殺了。 裴珒卿看著面前哆哆嗦嗦的裴珀鳴,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無奈道:“你慌什麼?即便有人知道你撒謊稱病,實則去了花樓,又能如何?至多不過在陛下面前參你一本,都是小事……” “不是,大哥……”裴珀鳴弱弱地發出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如此破天荒的行徑讓裴珒卿嚴肅了幾分,寒聲道:“難道吳升之死與你有關?”樅 “無關,無關!”裴珀鳴趕忙擺了擺手,卻是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裴珒卿輕斥一聲,嚇得裴珀鳴幾乎站立不穩,“我……我前兩天曾揚言,要殺了吳升……” “你說什麼?”裴珒卿猛地提高了聲調,裴珀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那是說氣話,可聽見的人太多了,我怕……” 他越說聲音越小,裴珒卿攥緊了手,已然有了計較。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有心之人藉機禍水東引,把吳升之死栽贓到裴珀鳴身上,屆時他少不了惹一身腥。 然而裴珀鳴平日是什麼做派,京城之中有目共睹,連血都不敢見的紈絝公子,便是把刀塞在他手裡,他都不敢對著人,不會有人相信他殺人。 終歸是走不到死局,那便趁此機會把裴珀鳴敲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