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崖面無表情,聲音不似往日的溫潤,透著說不出的寒意,“你知道該如何用。”他說著,目光看向的卻是方紫嵐。 “溫先生,在暗殺物件面前,光明正大地將計劃全盤托出,真的好嗎?”方紫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打馬從阿宛身邊經過,隨手拿走了溫崖手中的白瓷瓶,“這種東西,還是交由我來保管的好。” “方三小姐。”溫崖的聲音沉了沉,方紫嵐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且不論這玩意有沒有用,就說你和阿宛若真想要我的命,我早就死了不止千百回了。” 她頓了一頓,勾起唇角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和阿宛為難。” 溫崖輕嘆一口氣,方紫嵐面上笑意更盛,“溫先生不必如此,縱然他起了殺心,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方三小姐,你搞錯了一件事。”溫崖低聲道:“這次的暗殺物件,不是你。” 他點了頭,“誠如你所想,公子這次的目標,是他。” 阿宛眼見方紫嵐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意思,難道公子不是要我殺了你嗎?” “不是。”方紫嵐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兩個字,手中白瓷瓶被她握得咯吱作響,彷彿下一刻就會粉身碎骨。 “是不是氣話,我聽得出來。”方紫嵐揚起手中梅劍,指向李晟軒道:“不論陛下承認與否,那一刻,你都希望我從未出現過,對嗎?” 李晟軒神色平靜,夏侯彰卻已變了臉色,雖然隔著劍鞘,但劍指帝王,便是大不敬…… “對,也不對。”李晟軒伸手握住了身前的劍,“若得空,我願與你細細分說,可是眼下……” 他沒有說下去,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方紫嵐連劍帶人拽到了懷裡,“有人來了。” 方紫嵐狠狠地剜了李晟軒一眼,他卻是無動於衷,攬著她閃身躲了起來,夏侯彰也匆匆藏好了行蹤。 方紫嵐靜靜聽了一會兒,輕聲道:“是江南大營的人。” “噓。”李晟軒的手指壓在方紫嵐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然而指尖纏繞的溫熱氣息,卻令他有些心神不定。 李晟軒像是被灼傷一般,倏然移開了手指,好一會兒才道:“不是,姚武是營中副將,姚家三代人都在東南大營之中。不過分營之時,他並未留在東南大營,而是來了江南大營。” 方紫嵐若有所思,不待說什麼,就聽夏侯彰又道:“方紫嵐,你實在是太失禮了。” 隱忍的怒意令方紫嵐怔了怔,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在李晟軒懷中,咫尺之間,是說不出的曖昧。 “抱歉。”李晟軒放開了懷中人,後退了一步,“事急從權,還請諒解。” 方紫嵐滿不在乎,目光仍停留在姚武帶人離開的那條路上,“陛下懷疑,江南大營中有細作?” “不是懷疑,是確信。”李晟軒抬頭望了望天,“時候不早了,我們……” “你受傷了。”方紫嵐毫不客氣地截住了李晟軒後面的話,“還是儘早處理的好。”她說著低頭看向袖上的血跡,她沒有受傷,便只能是他的血了。 “陛下受傷了?”夏侯彰快步上前,李晟軒將手背在了身後,“不礙事。” “你若要我入局,也不是不可以。”方紫嵐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一字一句道:“所有的情報,必須與我共享。從此刻開始,規矩我來定,什麼時候停,由我說了算。” “你說什麼?”夏侯彰脫口而出,方紫嵐無視了他,緊緊盯著李晟軒,“陛下,敢應嗎?” “好。”李晟軒沒什麼猶豫,夏侯彰目瞪口呆,方紫嵐長舒了一口氣,“既然大京帝王李晟軒失蹤,那我們便從改稱呼開始。” 李晟軒微微頷首,夏侯彰猶豫了片刻,試探道:“公子?” “先生。”方紫嵐抿了抿唇,寒聲道:“名字身份隨你們挑選,戶籍我來搞定。” “你等等我!”阿宛喊了一聲,剛要追上去,卻被溫崖攔住了,“她想去送死,你也要陪她一起嗎?” 阿宛從未聽過溫崖如此涼薄的語調,只覺一個激靈,緊攥馬韁繩的手不由自主地鬆了。 “小心!”溫崖伸手攬過阿宛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馬上,這才不至讓她墜馬摔傷。 阿宛靠在溫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