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那人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兮兮道:“聽聞方紫嵐方大人看上了莫家的么子莫涵,巧立名目參了莫家一本,這才有了莫家這一遭,真是飛來橫禍。” 他一說完,圍坐的眾人忽然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都聚在了方紫嵐身上,只見她從容自若地抿了口茶,然後看向那人道:“先生可知我是誰?” 那人一臉茫然,搖了搖頭道:“在下從未聽過小姐名諱。” 方紫嵐皮笑肉不笑地提醒了他一句,“這裡是方府。” “我知道啊。”那人點了點頭,這才發現哪裡不對,京城中姓方的顯貴多了去,是以他也沒細究是哪座方府,如今回想一番軍爺守衛、女子當家作主,莫非是…… 在他惶恐不安之際,方紫嵐的聲音幽幽傳來,“我就是先生所講故事中的那位方紫嵐。” 她說罷,就見那人一個哆嗦跪在了她面前,“小的不知您就是方大人,適才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還請您恕罪。” “先生請起。”方紫嵐抬手示意他起身,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躬著身體不敢站直。 “先生故事講的不錯。”方紫嵐好整以暇道:“不過我有一疑問,還請先生解惑。” “方大人請講。”那人垂著頭,聽她問道:“方才先生講夏侯家醫女妙手回春治好瘟疫時,曾提到榮安王之女——榮安郡主幫忙製藥,是怎麼回事?” “這……”那人神情猶疑不敢開口,方紫嵐不怒自威道:“先生儘管實話實說,我必不會為難先生。” “此事我也是偶然間聽別人說的。”那人緩了口氣,開口道:“聽說之前榮安郡主喬裝打扮混入了疫區,幫助一位開醫館的雲老,按夏侯家醫女所言,研製出了治瘟疫的藥,解了燃眉之急。加之後來夏侯家醫女染了瘟疫病逝,就有傳言說若非榮安郡主幫忙,瘟疫不會好得這麼快,所以如今榮安郡主在東南之境,儼然已成了百姓心中的活菩薩。”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方紫嵐的神情,眼見她的神情愈發凝重,說到最後不由地弱了語氣,試探著問了一句,“方大人,此事可是真的?” 方紫嵐聽完心中已有了計較,這是別有用心之人意欲抹殺雲輕寒,想把她的功績全都推到榮安郡主頭上。此人必是知曉內情,而且影響力極大,才能做到不僅誆騙百姓,還把這等傳聞從東南之地一直傳到京城。 最重要的是,此人很清楚她掩蓋了真相,也不願爭功……如此想來,答案昭然若揭,此事的幕後主使是榮安王。東南亂局之中他沒撈到多少好處,因此退居幕後把自己女兒推出來偷個好名聲,他這算盤倒是打得精,只是他怎就那般篤定,她絕不會戳穿他的謊言呢? “方大人……”那人見她沒什麼反應,忍不住叫了她一聲,她回過神來冷聲道:“榮安郡主是不是活菩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治瘟疫的藥不是榮安郡主研製的。” 那人好奇追問了一句,“若不是榮安郡主,那是誰研製的呢?” 方紫嵐神色漸冷,卻遲遲不敢說出雲輕寒的名字。她倏然明白了榮安王的勢在必得,若是由她之口說出雲輕寒的名字,他必會在眾人深究之前殺人滅口,她隔得太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唯一能夠保護她們的方式,便是緘口不言。 一旁叢蓉見方紫嵐神情冷冽,似是不願多說,忙打圓場道:“榮安郡主金枝玉葉,怎會隨意混入疫區?果然市井傳聞大多不可信。” 聞言那人訕訕道:“東南之境離京城畢竟遠了些,很多事傳著傳著,也就不那麼真了。” “也是。”方紫嵐微微頷首,招手示意道:“罷了,你過來坐,由我這個當事人給你們好好講一講。” 那人忙不迭地應了一聲,走過去坐了下來。方紫嵐走到眾人中央,拿出一副說書的架勢,把東南這一路的所見所聞繪聲繪色地講與眾人聽。 她本就是親身親歷,講起來不知比說書強了多少,眾人聽的如痴如醉紛紛叫好,直講到最後莫家父子進京,她聲音低了幾分,“陛下宣召必是有其用意,莫家父子功過是非,豈是旁人一句話能夠說得清?若非親歷者,誰敢置一聲對錯?縱然是親歷者,又有誰敢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