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雲輕寒和阿俊剛剛回到醫館,就見方紫嵐神情凝重,來回奔走於藥房和後院之間,讓他們不由地心頭一緊。
雲輕寒三步並作兩步追在方紫嵐身後,“阿嵐,你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麼事?”
方紫嵐沒有看她,只是端著藥快步向王伯所在的房間走去,“王伯病重。”
“什麼?”雲輕寒怔了一瞬,追問道:“昨日不是才穩定下來,今日怎會如此突然?”
“一時之間我也說不清。”方紫嵐放慢了腳步,看向雲輕寒道:“正好輕寒你回來了,趕緊先去看看你父親的情況。王伯那邊走不開人,阿宛和我都得一直守著,你父親那邊就只能你和小環多操些心。”
“放心交給我。”雲輕寒說完也不再耽擱,掉頭去了院中另一邊的房間。
方紫嵐足尖輕點,飛身至王伯的房間,把藥交給了阿宛,“我按你的吩咐加大了劑量,但是物極必反,我擔心……”
她沒有說下去,阿宛端過藥的手頓了一頓,“我儘量施針穩著,想來會好些。”
方紫嵐看著她額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正欲幫她擦汗,卻聽王伯猛地咳嗽了幾下,定睛一看竟是把藥全都咳了出來。
“怎麼辦,喂不進去藥……”阿宛的眼中滿是慌亂,方紫嵐拿過她手中的藥碗,不由分說地把王伯扶坐起來,捏著喉嚨直接灌了進去。
阿宛呆呆地望著這一幕,好一會兒才道:“你這麼灌藥,萬一把王伯嗆到了怎麼辦?”
“我有分寸。”方紫嵐把王伯的身體放平,眉頭微皺,“昨日輕寒父親的高熱已經退下去了,可王伯的高熱始終不退,難道這藥效因人而異?”
“不好說。”阿宛神情凝重,“輕寒父親雖然退了高熱,但人尚未清醒,只能說你的法子有效,不過究竟能不能藥到病除,還未可知。至於王伯……”
她話剛說了一半,就見王伯頭一歪,猛地嘔吐了起來,方才強行灌進去的藥全都嘔了出來。
見狀阿宛不由地白了臉色,方紫嵐把她拉到一邊,肅聲道:“你先出去,我來收拾。”
阿宛站在方紫嵐身後沒有動,眼睜睜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收拾乾淨,然後起身道:“我去洗手,你去拿身乾淨衣裳,我幫王伯換上。”
阿宛愣在原地良久沒有動作,方紫嵐輕嘆一聲,“阿宛,我們一定能醫好王伯。”
簡單的一句安慰,連她自己都覺得聽著無力。她不是不清楚阿宛心中壓力有多大,相反這幾日陪在阿宛身邊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宛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比任何人都擔驚受怕,害怕藥無效,害怕束手無策,害怕最終把命搭上,卻仍舊什麼都做不到。
末了,阿宛的聲音低低傳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方紫嵐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人,神情關切,言辭溫軟,“好,我不擔心。但是小阿宛,你若是覺得累了,就告訴我,我替你撐著。”
阿宛點了點頭,轉身去拿衣服。方紫嵐也不再停留,疾步走出房間去洗手。
待方紫嵐回到房間,阿宛正抱著衣裳手足無措,她走上前去順手拿過衣裳,“我來吧,你出去透透氣,待會兒再進來。”
阿宛湊到她身邊,聲音悶悶的,“這幾日除了喂藥施針,你都沒有讓我做過什麼其他的事。”
“醫治王伯的事我幫不上你什麼忙,這些瑣事由我來做理所當然。”方紫嵐勾唇一笑,“我們各司其職不是很好嗎?”
“好吧。”阿宛鬆了一口氣,“那我去院中透透氣,你幫王伯換好衣服,就來叫我。”
方紫嵐點了點頭,看著阿宛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她抬手輕擰眉心,醒了醒神,然後替王伯換好了衣服。
眼看王伯躺在床榻上還算安穩,方紫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