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那對岸蜀軍兵力數倍於吾等,又是這般急行軍南下奔赴而來,怎會隨攜如此多的糧草,以至絲毫不擔心會比我軍率先斷糧?”
呂布身下拳頭握緊,發出咯吱響聲,可見他情緒之憤懣與困惑。
他這般將目光仔細掃視過身前的戰局地形圖,進而咬牙切齒,似在詰問道。
“將軍,莫非……他們此前早有料判,便已是在鎮守陰平之際,儲備了足夠多的糧草軍械。如今由後續運送部隊,方能沿此江畔補給線,源源不斷運送至白水前線來?”
傅彤沉吟之間,似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接著神色驟變,如此朗聲提點於呂布道。
聞聽得下屬副將這般提點,呂布猛一回神,當即念想起了什麼。
他猶是記得,當時在自己率軍親離劍閣,北上前往至白水關隘前,諸葛亮曾親手塞給了他一個帆布錦囊,並告訴他,倘或遇到與敵僵持不下,一時難以取勝,或甚遇到危急時刻之際,方可將之取出開啟。
呂布恍惚回神,想起這茬之後,便忙不迭自身上取出了那方錦囊來,將之緩緩開啟。
視線掃過其上所寫,片刻之後將其飛速閱覽待畢,呂布原本複雜糾結的神色,這才為之豁然開朗起來。
“軍師果然神機妙算,原來他一早便是預料到了如今兩軍於白龍江畔對峙之景,並預言蜀軍不會貿然出擊,定會與我軍打消耗戰。”
“那元帥,我軍下一步該採取如何動向?軍師可有在信中言明吶?”
周昕聞言當即眸間閃過一抹亮色,不由得急促詢問於呂布,也好待會議結束後,重回營中隊伍,亦可安撫手下諸將士。
畢竟他異常清楚,如今初秋蜀中酷暑難耐,士兵們如今僵持不戰,每日只是單純操練,卻是頗為消耗精力,何況前些時日,蜀兵總是趁著夜色派小股兵馬襲擾大營,搞得他們夜間也戰戰兢兢,不敢深睡。
“呼——”
呂布俊眉微沉,神色漸露決然之色,進而凜然開口,以作吩咐道——
“兩位將軍,你等繼續在此掌兵,每日操練隊伍,按照營中所屬職責分配,每四個時辰分作休憩、操練以及生火造飯;夜間若遇蜀軍襲擾,便佯作騷動,就在營內設防應對,不可追趕。”
“元帥,您何故這般對我等囑咐任命吶,莫非是……您要?”
傅彤當先抱拳領命,但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因而復又詫異抬首,望向身前呂布,關切問及道。
“沒錯,是日夜,我便親領一組十人精銳步卒,各挾硝石火舌,直越摩天嶺,插入陰平橋頭,一把火焚了蜀軍後援部隊的糧草庫,迫使他們不得不與我軍決戰於野!”
呂布冷聲言及道。
“將軍,此番您親臨涉險,只帶如此數量的步卒同往,末將恐憂慮前行安危啊!想必對方既是有謀略之士在營,此番定然會有所防備的,一旦……”
周昕聞言當即抱拳一步踏出,言辭懇切般意欲勸言出口,卻是為呂布所當先阻下。
“周將軍請放心,以呂某之勇,這天下何處去不得?又有何人何陣,能夠阻攔於我?我此番前方,並非與之敵正面血拼,自會無礙。諸等三日之內,靜候吾歸便可。”
呂布豪言壯語,自有一番俾睨天下之氣勢。
他如此看似輕描淡寫,但落於前方周昕與傅彤耳中,卻是顯得那般振聾發聵。
顯然以溫侯傲視天下、冠絕三軍之勇,想必國仕康營之內,無人會對呂布此言,認為在誇大其詞、言不符實。
“好吧,只是元帥……您此番若率先將火攻之策,用於焚燒蜀軍糧草,那此後待與其決戰之勢到來,我軍又該如何憑藉天時以寡敵眾、以少勝多呢?”
瞧見一側周昕放心點頭應退,傅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