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衡看著那張白皙的鵝蛋臉,一雙杏目明亮有神,時常露出開朗的笑容。
長相偏上,算不得絕色,但笑起來的時候明亮動人。其他姑娘笑的時候,會低頭掩嘴,面露羞澀,不似她這般陽光。聽周掌櫃說過一嘴,她好像姓……江。
江姜只是過來露個臉,得知訂單沒有出變故,便放心地離開靖水樓。
…… ……
郡王府,江夏雁蓉從保海縣靖水樓回來後,直奔自己的居所。
剛進門,就把放在門口的落地青花瓷大花瓶推倒,“啪!”青花瓷應聲倒地,摔成大小不一的碎片。江夏雁蓉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碎片,往前幾步,把窗臺上的一排盆栽一個個推倒,花盆碎裂的“嘩啦”聲不斷。
戴菊著急地道:“小姐,快別摔了,仔細傷了手。”
“閉嘴!”江夏雁蓉怒斥,“我是郡王府的嫡女,放下臉面主動去找他,他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哈哈哈,可笑我還沒過門呢,就像個棄婦般被嫌棄。”
江夏雁蓉不停地摔東西,髮髻鬆散,髮絲凌亂:“我哪裡配不上他了,我家世比他好,天生麗姿,上門提親的世家不知凡幾,我選了他,是他的福氣……
他以前何曾對我說過一句重話,何曾拿背對著我不搭理我……他以前很喜歡看著我的,還幾次邀我去玩。”
不是兩人私自約會,有好幾個親友在的,也都帶著小廝婢女,一起觀花賞景,吟詩作畫。
大家都知曉他們已定親,早已互換庚貼,男方也給過聘禮,就只差選吉日迎娶。與三五親友雅聚一堂,不算逾規。
銅鏡被砸,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散落一地。江夏雁蓉砸得累了,靠在紅木玫瑰椅上氣喘吁吁,順手把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
“當初娘要退親時,他派人送來書信,求我相信他……哈哈哈,他算個什麼東西,沒有他,多的是貴家子弟供我挑選。”江夏雁蓉大笑,卻面部扭曲。瘋瘋癲癲的樣子,毫無儀態可言。
江夏雁蓉剛回府,便有丫鬟向邢夫人稟報。邢夫人早已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次女瘋狂地又砸又摔,伴隨著她前言不搭後語的嘲弄辱罵,以及東西摔在地上時接連不斷的破碎聲。
此刻蓉兒受到嚴重的打擊,急需宣洩,可別憋在心裡憋出病來。不過幾樣東西而已,摔壞了再買就是。況且只是在自己府裡鬧鬧,在外頭,蓉兒自會端莊賢淑,維護好千金小姐的體面。
邢夫人知曉自己女兒的性情,門弟高的人家,規矩也大,蓉兒未必能活得自在。
當初相中官階比老爺低半級的孔家,因那家的主母林夫人,想透過聯姻,借女方家裡的勢來鋪路。既如此,蓉兒若是去了孔家,便會過得安逸些,最好是如同在孃家這般自由。
可還沒嫁過去,便傳出孔衡到處拈花惹草的事蹟來。雖蓉兒花容月貌,卻也有美人遲暮的那一日,待那時蓉兒會過得如何?
一面被他們家借勢,一面又不受待見,她是萬萬不肯自己視如珍寶的女兒,受這等委屈的。故而急匆匆上孔家退親,退親過程中很是為難了林夫人一番。
當初是林夫人和孔衡想挽回,言語間姿態和身段都放得很低。如今反過來了……唉。
見江夏雁蓉累了,邢夫人命丫鬟扶她上床休息,或許睡一覺醒來,蓉兒便想通了。
…… ……
端午節當日,百川學院放假,正好一家人可以回水澤鎮。孟氏感慨,母親年歲已高,真的是見一面少一面了。
畢竟是過節,從保海縣回水澤鎮的人不少,租馬車的人太多,導致車費翻了三倍。眼看時辰不早了,江姜又主動加了一百文,一家人才坐上馬車。
車伕不斷地揮鞭趕馬,把馬車趕得飛快,一路上塵土飛揚。節假日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