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胡婆子與同村的人發生口角,只消往地上一坐,再嚎兩嗓子,對方馬上認輸走了。生怕被她賴上。且自從她兒子當上秀才後,她這一招屢試不爽。
江姜一臉玩味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胡婆子,戲謔地道:“胡婆子,你這一招可是用到了極致啊。”
十來個婦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胡婆子,皆面露不屑。
胡婆子嚎了一陣,覺得沒意思,不嚎了。
江姜愉快地說:“你怎麼不嚎了?你扯壞了我價值五十兩的南珠手鍊,賠償不可避免,哭一哭也是應當的。”
胡婆子一怔:“我何時扯壞了你的南珠手鍊?且你戴在手上的那條南珠手鍊,最多值一兩銀子。”
江姜指著身旁的女工、繡娘們:“她們都看得很清楚,就是你扯壞的,你還想抵賴。再說,我這手鍊是雪衣閣的飾品,我說賣五十兩,就是五十兩。”
眾女工、繡娘們紛紛點頭,她們七嘴八舌地說:“是的,我看見了。”“就是你這婆子扯壞的。”
去雪衣閣拿欠條和印泥的女工回來了。眾人抓住胡婆子的手,強迫她在欠條上按了手印。
胡婆子又開始嚎叫:“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她們十來個年輕婦人合夥欺負我一個老婆子,這世上還有王法嗎?”
“老天爺要是知曉你這般折磨你兒媳,定不會饒你。”江姜把欠條對摺,收進衣袖裡,“回去告訴你兒子,你們若是能善待你兒媳和孫女,就無需賠償這五十兩銀子。”
胡婆子恨恨地瞪著江姜,並不接話。
朱氏半張臉被鮮血染紅,她仍在低聲抽泣。以往她打吳繡孃的兩個女兒,打出血來,她笑著指給兒子看,逗兒子開心。如今她兒子看著鮮紅的血從她下巴一滴滴往下掉,很是新奇,同樣的,樂得咯咯笑。
吳繡孃的兩個女兒,看著可怕的胡婆子和朱氏被制服,被拖走,被娘揍得鼻青臉腫,原來她們也會求饒,也會哭泣。
江姜注視著兩個小女娃驚訝的神情,她們總算沒有躲在後面打哆嗦,總算不害怕了。
…… ……
夜幕降臨,郭秀才疲憊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忙了一天,肚子餓了,不過沒關係,媳婦吳氏應該已經做好自己愛吃的菜,回到家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
今日娘和小妾去尋了媳婦回來,少不得將她們母女三人打罵一頓。打一頓也是活該,誰讓吳氏私自逃跑。郭秀才問自己,若是吳氏不逃跑,自己會待她好一些嗎?答案是不會。若是她站在原地不動,不反抗不躲避,自己甚至有可能失手將她打殘。
郭秀才推開門,卻見一個臉腫得像饅頭、還敷著草藥的人迎面走來,有點駭人。郭繡才不由得一隻手擋在胸前,阻止她靠近。
朱氏委屈得直掉淚,把事情的經過告訴郭秀才。胡婆子也把江姜逼著她在欠條上按手印的事告訴郭秀才。
郭秀才從剛開始的驚愕,逐漸變為氣憤:“呵呵,不能打不能罵,還要善待她們母女,吳氏難道還要與我平起平坐不成?居然敢劃花妾室的臉,如此善妒,非得休了她不可!”
“對,休了她,並且不許她和她女兒見面。”朱氏咬緊牙根,恨恨地道,“原先還想著讓她留下來當丫鬟,以便她日日見到她女兒。我還是太心善了,像她這種惡婦,活該一輩子見不到她女兒。”
“要見面也成,見一次給十兩銀子。”胡婆子為自己想到一個好法子而得意地笑起來。
主意已定,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飯。廚房裡已經沒有剩餘的食材,明日得去集市買些葷菜,吳繡孃的工錢是每月五兩銀子,一家人根本吃不完。外面的土地裡還種著蘿蔔,天寒地凍的,讓吳繡孃的兩個女兒去拔蘿蔔。無論葷菜還是素菜,應有盡有。
吃完飯,朱氏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