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很久,還是他先開了口:“有兩個壞訊息要告訴你,但是你有傷在身,希望聽了以後不要激動。”看他一臉深沉的樣子,我猜到十之八九了。
“令堂夏大人……和梅妃……在你行刑的那日,都先後病逝了。”
意料之中的事。
“對不起,依照聖旨,你還不能去看他們。”齊哥的眼中帶著絲絲歉意。
我盯著自己的雙手,開啟再握起,握起再開啟。
齊哥的意思我明白,或許此生我都沒有辦法代替夏之洛去他們的墳前上一柱香了。
什麼叫在這裡直到洗去我身上的罪孽為止?這不過是變相的囚禁而已,只要皇帝老兒他一日不開龍口,我就一日不能離開這裡。
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
夏仲堂和夏惜梅對我來說,雖不是真正的親人,但是這大半年來的情份是如何說的清。
這個鬼一樣的朝代。
之後,齊哥絕口不提任何引起我傷心的事,他也從不理會世俗的眼光怎麼看,隔三岔五的都要來看看我,不是陪我聊天,就是陪我下棋,而以我下象棋那麼爛的水平,贏的那個人總是我。
他還告訴我一個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好訊息,那就是皇帝老兒病倒了,好象離死也不遠了。不知道是被我們氣的,還是他本來就命不久已。不過真是大快人心,這個老色魔,如果不是他讓人把夏惜梅弄到上華殿外,夏惜梅也不會那麼快就死了。那麼多年的同床共枕,竟然換來如此的對待,真是比禽獸還不如。而現在,哼,這就叫做報應。
大相國寺中庭院內,我揮著手中的掃帚,掃著地上每天都在往下落的樹葉,一片淒涼。
又一個冬天來臨了,記得我初來這的時候是冬末初春的時節,時間過的好快,都快一年了。
身體也日漸康復,除了齊哥來看我的時間,我都是在頌佛唸經中度過,每天還要抄寫經文。在這裡,我的書法得到了突飛猛進的拔高,在這裡我下棋的水平從幼兒園水平提到了小學水平,在這裡我才知道原來<金剛經>的全名叫做<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波羅蜜?
我舉起手中的掃帚對著天空大叫:“波羅波羅蜜。”
唉,為什麼手中的這把掃帚不是月光寶盒?哪怕是把飛天掃帚也好?
垂喪地放下掃帚,懊惱地將剛堆好的樹葉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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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經唸佛都已近一個月了,抄經文也抄了近三四寸厚的紙了,為什麼我的心還是靜不下來?難道我真的就要在這裡靜修終老一生,連他一面都見不到?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傷好了沒?是不是還被軟禁著?
“夏之洛!”
“呃?”白映雪。她怎麼會來?
她的臉色很蒼白,不復往日那種高貴而鮮麗的容顏,一雙原本只見哀求的雙眸此刻正和當時司行風的一樣,充滿了仇恨和憤怒。
難道她知道了那件事了?不會是來要我命的吧?唉,我就知道這件事沒這麼快完結的。
“夏之洛,四年前的那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那三個男人是不是你找的?是不是你指使讓他們去汙辱我的?是不是?”
我印象中的她,從沒有象今天這麼失態和發過這麼大的火。
我沒有應她,只是沉默以對。
“啪”的一聲,她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刮子。這是我第四次被人甩,貌似自從來到這裡以後經常被人打耳光。夏之洛,看來我真是要好好地“謝謝你”,依照這種一個月幾次的機率,早晚有一天我會變成聾子。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就要該受到那種對待?為什麼你害完了一個又一個,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為什麼老天爺就象瞎了眼一樣,還留著你這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