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富有節奏而清晰的劈柴聲。
他沉默地聆聽了一陣,然後向廚房走了過去,他的速度不算快,但這段路本來就不是很遠。
沒過多久,他便走到了廚房門外,透過開啟的木門,他清楚地看到了廚房裡的那一幕。
灶臺果碗,一溜排開,旁邊靠牆處堆著很高的切成相同大小的青竹碎塊,稍遠處還有一張長桌,旁邊擱著幾張長凳。看上去都是古舊多有磨損的老物,不知在這廚房裡度過了多少歲月,
但仍然牢固而安詳地佇立在那兒。
窗明,桌淨,哪怕是正在燒火燉湯的灶臺上,也被擦拭得一塵不染,毫無俗世廚房給人的那種黑沉而昏暗煙火亂飛的髒亂感覺。與此同時,一個男人拖過了一張小竹凳坐在廚房中,身邊放著幾根大竹峰後山獨有的黑節竹子,手中一把柴刀,正安靜地一下一下揮舞劈柴、
林驚羽沉默地看著那個男子,看著她隱隱富有節奏額的劈柴模樣。那些出名堅韌的黑節竹,此刻卻像是綠色的豆腐一般,每一刀劈下去都乾淨利落地斷開,變成大小勻稱的竹片。然後被他
隨手丟去,又整整齊齊地堆在那小山一般高的竹片堆上。
片刻之後,那個男子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過來。當他看到林驚羽站在門扉之外時,明顯也怔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
林驚羽的眼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那一張臉龐卻是如此熟悉。哪怕是如今多了滄桑,兩鬢微白,
前塵往事,從少年天真歲月的記憶開始,又緩緩浮現在心頭。
他站在屋中,他站在窗外,彼此凝視。~
這一眼,沉默而無言,也不知有多少歲月風霜,忽然間便在這安靜的一眼中飄然而過。
多少年來,哪怕是昔年揭過因果,放棄恩怨之後,他仍然沒有再來過這裡。而這個隱姓埋名叫張小凡的男人,似乎也從不離開大竹峰。
對修道中人來說不過是咫尺之遙的幾座山峰距離,於他們卻彷佛是天涯之隔。
可是如今,他又站到了這裡,沉默而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凡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是溫和的,帶了幾分安靜地溫暖,站在廚房裡,道:“進來坐吧!”
林驚羽似乎有些生澀,慢慢地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張小凡走到木桌邊拿過一張老舊但仍然牢固的木椅,隨手遞給了他,道:“坐。”
這個時候,灶臺上的大鐵鍋裡忽然響起了一陣冒泡的咕嚕聲。張小凡對他笑了笑,轉身走到灶臺邊掀開了鍋蓋,拿過勺子翻了兩下。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清脆的竹片碎裂聲。張小凡
轉身看去,只見李寧玉不知何時坐在了那張小竹凳上,拿過柴刀,拾起竹子,然後一刀刀地劈了下去。
一刀,接著一刀,同樣有著奇特的節奏感,堅韌的黑節竹同樣在他的刀下變得脆弱無比,一片片地散落了下來,變成同樣大小的竹片,然後被林驚羽輕輕地拋到牆邊,整整齊齊地壘好。張小凡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多年後忽然在自己面前做著這樣的事……
他走到灶臺的另一側,隨手拿起幾塊竹片塞進了鍋底的火焰中,同時拿著擺放在地上的一個黑
色的燒火棍,伸進去拔弄了;兩下,這才站了起來。
最後一片黑節竹也散落了下來,林驚羽丟到牆邊竹堆上。他丟下菜刀,目光掃過,在那牆角灶臺邊地上的黑色燒火棍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淡淡地道:“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做這砍柴的活。”
張小凡啞然失笑,撿過椅子坐在一旁,微笑道:“小時候你家境比我好,在村裡也是數一數二的,自然不用砍柴,我的當年可是幫我爹孃砍了不少了。”
林驚羽點了點頭,忽然沉默了下來,像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