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書沉默片刻,一時愕然,顯然還真是從未想到此處,其實也很難怪曾書書,青雲門兩千年來這種慣例,早就讓所有人都習慣了,根本就沒人會去想這件事到底對不對,又或是有什麼原因,總而言之就這麼繼續下去就好了。
曾叔常淡淡道:“掌教之位位高權重,本門七脈又向來多有奇才俊傑,但一直以來這位置都被長門把持,是因為自古以來,長門之中所出的奇才最多,道行最高的人物也往往都在通天峰長門一脈。”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目光似有幾分凝重,盯著某個不知名處看了片刻,似乎心中又回憶起了某些往事,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道,“這些事,也早就有人暗中注意到了,只是所有人都沒憑沒據,拿什麼說事?結果就這樣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昔日你師祖爺過世前不久,也曾與我說起此事,我們二人商議良久,最後都覺得這其中應該是有某個長門獨知而其餘六脈都矇在鼓裡的秘密。”
“秘密?”曾書書又是一驚,一時間竟有些驚悚的感覺,如背生芒刺,澀聲道:“什麼秘密?”
“不知道的,除了長門中的那幾個人,肯定沒有人知道的。”曾叔常笑了笑,道,“不過,我與你師祖爺私下推論,覺得若真有這種秘密的話,只怕關鍵之處,多半便在通天峰後山的本門禁地‘幻月洞府’中。”
“幻月洞府?”
曾叔常點了點頭,道:“不錯,多年以來,幻月洞府都是本門重地,從來只容許掌教真人一人進入,洞府之中究竟有什麼,歷代掌教真人都是諱莫如深,從來不肯透露半分。並且那幻月洞府正是昔年本門中興師祖青葉祖師的閉關所在,一應神功仙法,也可以說都是從這神秘洞府中流傳出來的。
曾書書默然良久,面上神情變幻,似乎仍是為突然聽聞此事而感到有些吃驚。曾叔常看了他一眼,道:“青雲門立派至今,已超過兩千年,這段日子實在太長,放眼天下修真界諸派,幾乎就是一個異數,唯一能和我們在立派時日上一較長短的,”他笑了笑,言語中忽然帶了些奇怪的意味,輕聲道,“也只有魔教一門而已。”
書書登時臉色大變,愕然道:“爹,你說什麼?”
曾叔常擺了擺手,沒有在這事上再多說什麼,同時他蒼老的臉上也流露出幾分疲憊之色,沉默了片刻後,道:“書書,爹雖然老了,但自信老眼未花。蕭逸才這個人,現下雖然如你所說,名望道行,都遠不及昔日道玄師兄,但他乃是道玄師兄嫡傳愛徒,心機手段又無一不是厲害的。加上昔日單論資質,他也得過七脈會武的第一,在那一輩年輕弟子中也屬絕頂人物,若是我猜測不錯,幻月洞府中果然還有什麼秘密存在的話,此人的道行修行,未來也不容小覷。”
他慢慢地扶桌站起,身子看去突然有些顫巍巍的,曾書書連忙過去扶住,曾叔常凝視著兒子,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青雲興盛,但歷來門中便多有波折暗鬥,只因本門中天資超群的人才太多,倒也不算什麼。但未來門中若有什麼爭端,以我這老眼看去,只怕旁人也未必能輕易撼動蕭逸才,你還是站在長門這邊最好。”
曾書書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明白了。爹,你莫說了,勞心苦思,最是耗神,還是安心休養吧。”
曾叔常面上疲倦之色漸濃,但看著兒子的眼神中,終究還是露出幾分溫和愛惜之色,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微微點頭,然後便在曾書書的扶持下,緩緩走回了洞府內室,躺回了床上,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曾書書又在臥榻之側靜候了好一會兒,確定老父果然已經熟睡,這才悄然退出了山洞。站在洞口平地上,淡淡陽光落下,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天色,面上露出沉思之色,原地站了片刻之後,這才邁步走去。
一路走回到風回峰上的明爐軒,在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