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唔……&rdo;應周睜開眼,&ldo;不累,有些困。&rdo;
雲兮擔憂道:&ldo;山君的傷,還是未好全麼?&rdo;
&ldo;只是醒得早了些,&rdo;應周笑了笑,&ldo;我沒事,不用擔心。&rdo;
雲兮抿了抿唇不再說話。眼前的人確實是應周沒錯,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應周已經不太一樣,雖然他的笑容依舊溫和乾淨,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他的傷是沒有好全的。
因著繁燁的話而提早醒來,魂魄上的傷口尚未修補完整,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每日裡嗜睡,敖淵從海底龍宮拿來無數補藥,吃下去也不見好轉。
但不管怎麼樣,他能夠回來,已經是上天恩賜,應當知足。
此刻外頭還算安靜,雲兮替他綰好髮髻,繫上紅繩,喜服加身,終於讓他看起來有了一些血色。
雲兮看著他站起來,眼眶驀地一紅。
&ldo;怎麼了?&rdo;應周笑道,&ldo;哭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雲兮吸了吸鼻子,&ldo;就是有些開心。&rdo;
開心還能再見應周,開心應周與敖淵經歷了那麼多,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她已經不想再去計較敖淵到底是不是許博淵,到底有沒有資格與應周相愛,她只希望所有苦難都已經結束,此後一切都能如此刻,寧靜安好,順遂美滿,再無別離。
&ldo;龍君還在外頭等著呢,我去請他進來。&rdo;雲兮笑著說。
天還未亮,敖淵推開門,一身與應周相同款式的紅色喜服,墨發全部梳起,帶著發冠,比平日裡黑衣時的冷峻,看起來柔和了幾分。
他走到應周身邊,應周仰頭看他,問:&ldo;等很久了嗎?&rdo;
&ldo;不久,&rdo;敖淵半跪在他面前,&ldo;再久也值得。&rdo;
應周揚起唇角,&ldo;外頭準備好了嗎?&rdo;
敖淵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ldo;都好了。&rdo;
&ldo;那我們出去?&rdo;
&ldo;好,但我有話想同你說,&rdo;敖淵在他手背上輕輕一吻,抬起頭與他對望,&ldo;先聽一聽,好嗎?&rdo;
應周靜靜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三百年未見,想要說的話十個日夜也說不完,但他們都默契地誰也沒有先開口,前塵往事好的也罷壞的也罷,便盡數任其淹沒與回憶長河,此後無盡光陰,他們都將攜手而行,彼此不離,比什麼都重要。
兩人對視了許久,敖淵道:&ldo;應周,與我簽生死契罷。&rdo;
外頭旭日東升,金光灑遍萬裡不周山,二人相攜踏出殿門的剎那,無數鸞鳥自山脊上騰飛而起,嘹亮的長鳴聲破開寂靜,喝著金鐘敲響暮色之聲,拖起絢爛長羽彩尾,盤旋舞蹈。
放眼所及,碧空如洗,天地遼闊無垠,百花盛開於山頂,有風拂過,微微擺動,美不勝收。
敖淵牽著他,向前走去。
緩步穿過花海,不周山的石階前,許念,繁燁,樓琉衣,樓何奈,西北,雲兮,浮霜,化為白虎的白獻都在。雁澤繃著粉雕玉砌的一張小臉,站在眾人之前,見兩人走來,緊張道:&ldo;山、山君,龍君……澤……澤給二位做見證……&rdo;
依舊是他們,依舊是雁澤,再次立下見證,一切似乎都與當年沒有什麼不同,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