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ǐng鍾在響,他此刻的行為、不,應該說是心緒可有些不太正常啊……但他依舊目光略有飄移地還是接續下去對話。
“嗯……”“伊藤碧”在波風水門的注視下攏著兩肩的白披,垂下腦袋,心底突然莫名緊張。
“……其它的我們待會再說,現在,先告訴我你家住在哪,我先送你回家。”他顧忌著少女著裝的略顯單薄,劍眉一蹙,改了問話的主意道。
“我……”白髮的少女聞言倏得一下抬起頭來,灰sè的雙瞳一瞬間眸光竟逼人,她yù言又止,瞳光猶疑著終卻還是垂下了腦袋,拒絕道:“還是不必了,我能自己回去的……謝謝你。”幾乎是話一出口的當會,她的心之一角就升起了輕微的悔意,少女貝齒齧了齧下唇,灰瞳月光下晶閃晶閃得殘留有溼意,額前鬢邊的髮絲貼著面,也毫無生氣地垂著,她渾身散發出一股無jīng打採的頹廢意來。
波風水門眉頭一蹙,不說話,也沒有拔腿就走。先不談將一文弱少女獨自一人丟在河邊是否有違道義、有違於君子所為的問題,單是關於那個莫名出現的“表姐”、那能驅使鳥類一族的類似神鳳一族特質的能力……等等,他就絕不會毫不盤問一番地任這少女離去。只是,先時因為顧及少女身體受涼狀況而順水推舟提及的去訪某人住家的提議被斷然否決後,此刻有些尷尬的他倒是頗為懊惱起自己的“貼心”起來。
波風水門腦海中一瞬間劃過諸多心思,正權衡著該如何再妥當開口的時候,“伊藤碧”低著頭,內心卻也正矛盾著,矛盾重重於自己是否該“坦白”!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世界!
……面前的這人如果是傳說,那也就意味著“危險”……
——可是!
……她在這裡沒有一個熟人……雖說是rì常生活好像可以靠著身體的本能記憶而勉強湊合著過不出什麼大錯……卻並不能就此忽視一個無法避開的重要問題在於:她還沒有任何記憶!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經驗可循!!沒有任何的助力!!!……
貝齒緊緊地齧著泛白泛紫的下唇,風颳得剛哭過留了淚痕的臉生疼,在那乾冷的風中,“伊藤碧”那垂著的月光下灰得黯黑的眸子裡漸漸沉澱起了光。
一瞬間,彷彿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她驀地抬起頭來,下唇因為猛然間的抬頭而被貝齒齧得一痛,她彎彎的細眉亦跟著一皺又放鬆,少女微微仰著頭,視線直直地落到波風水門的身上,五官眨眼間已全然脫出了適才還哭泣時的孱弱,而是換上了肅穆、帶點破釜沉舟決絕的肅穆。
於是,那目光竟跟著有了重量。
波風水門忽然間對上,只覺得身上一沉,心底一驚,朦朧中似覺得那目光、那神情……忽然間竟開始似曾相識起來!
“我……”白髮少女的目光流轉,像是覺得再加“確認”不過是再度證明自個“無法真的信賴於他”的自欺欺人體現,喉口嚥了咽,便又轉了話問道,“您能帶我去‘伊藤宅’看看嗎?”
“伊藤宅?”波風水門大訝。
“嗯!”“伊藤碧”點了點頭,始終不變那嚴肅的表情道,“我總覺得,那個地方應該有……”她忍了忍,蹙著眉仔細思索一番,才模稜幾可地道出一個大概意思的詞來:“……我的記憶?”
“……?……!”波風水門聞言一震,再看那撇開了點頭望月沉思的少女,眼中就帶著很濃的探究意味了。
“你究竟是誰?”他早該將這心底不容忽視過去的疑問問出口了的!
“我?”少女轉回頭來,望著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我是……”她灰瞳流轉,終是下定了決心“就實以告”,且本來就是打算想要賭一賭自己的眼光,看是否能信賴於目前這於傳聞中瞭解暫時還勝於當面相識的男子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