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昸”的一聲響。
雖然米苔不齒于敏麗往昔的行為和為人,但是,現在肖詩和小那對敏麗的態度也讓她寒心。他們撇下敏麗吃飯去了,肖詩最後一個走出房間。當她帶上房門時,回頭望了敏麗一眼。敏麗已從地上坐起,跪在那兒一動不動,她前額有一絲血跡,頭髮散亂,眼睛裡散發出仇恨的光芒。
剛在椅子上坐下,可人就叫了起來:“大蘭,今天你不能吃飯,去你媽那兒,和她一起下跪反省。”
不讓一個孩子吃飯,太不人道了吧。米苔再也坐不住了,她對小那說:“孩子是無辜的,大人的恩怨和她無關。別讓她的童年生活在陰影裡,否則將來會留下心理疾患的。”
“米姐,你甭管我家的事兒了。這小蹄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和她媽一樣,兩個壞東西。”小那攔住米苔,不讓她護著孩子。
米苔看著久違的小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那個愛女人、愛孩子、仗義耿直、爽朗熱情、幽默風趣的男子漢,他到哪兒去了?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會不會是長著同一張臉的另外一個人呢?
“米姐,吃飯,別客氣。您老看著我幹嘛,我臉上又沒長大米。”小那給米苔夾了一塊白斬雞和幾勺麻婆豆腐。
“小那,我覺得你變了。”小那的變化讓米苔痛心疾首。
“米姐,我能不變嗎?自從我被那狐狸精**,上了她的賊船後,我的家被搞得亂七八糟,我的人生也被弄得狼狽不堪。肖詩,感謝你寬宏大量原諒了我,我恨死敏麗那個賤人了。”小那站起身,對肖詩作了一個揖,然後也給她夾了一塊白斬雞,說:“媳婦,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多吃點哦。”他獻媚般地對肖詩說道。
小那當時追求一妻一妾的生活,既不想和肖詩離婚,又想和敏麗過日子、一起開店,現在,他把髒水一股腦兒都潑到了敏麗的身上,彷彿她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肖詩,你多吃點,這個家全仗你的福分撐著呢。來,這是高野凍豆腐,對身體最好了。”那媽媽也起身給肖詩夾菜。
米苔面對眼前的情景,簡直看呆了。覺得他們不像一家人,倒像上下級關係,或者說,像店員和客戶的關係。那家雖然發財了,但是,原來溫馨美好的家庭氣氛卻沒有了。怪不得,肖詩要懷念剛結婚時的生活。
這天,應那家上上下下的一再要求,米苔在那家住了下來。他家就在‘龍鳳閣’的樓上。
那家如今的情形令米苔焦慮不安,輾轉難眠。時間已過午夜,可是她清醒得雙目炯炯,不得已,去樓下散步,打算吹吹風,平靜一下心情。
一樓燈火通明,小那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著悶酒。
“米姐,你也睡不著啊。來,陪你兄弟喝一杯吧。”小那給米苔倒了一杯酒。
他的臉紅得像關公,從前額一直紅到脖子根,滿身酒氣,憔悴不堪,和傍晚在新橋車站演講時的形象判若兩人。
“小那,現在你有三個老婆,三個孩子,有這麼大的產業,又在競選議員,你現在的生活和原來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啊。告訴我,你幸福嗎?”米苔陪他呷了一口酒,問道。
“米姐,我從來不把你當外人,今天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生活是‘驢粉蛋,外表光,可惜裡面全是糠’啊。我不想當什麼議員,不想做什麼上市公司的總經理,我只想回到‘那家酒樓’的時代。”小那打著酒嗝,酒氣熏天地說。
“你和肖詩、敏麗、可人的感情究竟怎麼樣啊?”
“我原來以為一個男人有三房四妾,一定是人生至高無上的幸福。但是,一旦真的擁有了多房妻妾,才知道其中有著難以盡述的苦澀和辛酸。尤其當妻子的能力、財力遠遠超過丈夫,丈夫要靠她吃飯時,那種屈辱只有自己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