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心這才抹著淚水,慌亂地點頭:“只要仲飛哥哥高興,做什麼都行。”
“我是說真的,”李仲飛又靠回床頭,神色卻沒了先前那般失常,“我不想再任由別人欺負了,我要學會保護自己。”
“可爺爺說過,”柳憶心小臉斯磨著李仲飛的掌心,小聲道,“仲飛哥哥定能考取功名,入朝為官。”
“縱使滿腹經綸又如何?還不是抵不過他人三拳兩腳?”李仲飛卻苦笑道,“怎麼?你不願意?”
柳憶心忙搖搖頭,急聲道:“無論仲飛哥哥做什麼,心兒都願意。心兒明日便求爺爺,讓呂護院教咱們,心兒也陪仲飛哥哥一起習武。”
“呵呵,你一個女孩子學什麼武功,”李仲飛握住柳憶心的小手,笑道,“等我學會了武功,我自然也會保護你和爺爺奶奶。”
“嗯!”柳憶心笑得十分開心,她長長伸了個懶腰,道,“仲飛哥哥先休息,心兒去吩咐人弄些吃的。”
李仲飛卻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看你也累壞了,先回屋睡吧,我不餓。”
柳憶心還想留下來,卻仍不住打了個哈欠,只得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李仲飛的房間。
夜深了,隨著逛廟會的人們漸漸散去,安平鎮歸入了一片寂靜。
柳家上下早已安歇,只有值夜的家丁不時穿行在院落之間。
李仲飛躲在房間裡聽了許久,確信附近沒有人後,才悄悄推門出來。
夜沉如墨,他藉著夜色的掩護,飛奔向柳府後門。
他記得就在後門旁邊,就有一個不算太小的狗洞。
門可以上閂,但誰也不會去理會那個不起眼的狗洞,以前他和柳憶心曾不止一次從那裡鑽出去偷玩。
“你若想習武,便來瀑布旁尋我。”
李仲飛之所以對柳憶心提出想習武,正是想起了這句話。
從落水昏迷直到在柳府醒來,之間的過程他只記得這一句話,他感覺這句話不是他的幻覺。
尤其聽柳憶心說鎮民是在湖邊發現他後,他更加堅信是有人救了他,而那個人便是說出這句話的人。
安平鎮外有一片桃林,從柳府西側一直向北延綿至荷蓮山腳下,足有上千畝。這片桃林也是柳雲宗的私產,聽說還是當今太上皇御賜的。
荷蓮山南麓高懸一道瀑布,在山腳下匯聚成河橫貫桃林,再經安平鎮流入洞庭湖。
而荷蓮山的這道瀑布,也是安平鎮附近唯一一道瀑布。
李仲飛從狗洞爬出來,在桃林中摸索著前行,四周漆黑一片,偶爾有受驚的梅花鹿躍過身旁,又驚起幾隻宿鳥。
大約走了三四里,隱隱已能聽到瀑布飛濺的隆隆水聲。李仲飛強忍下心中的忐忑,不停地加快腳步,不多時,一間小木屋出現在他面前。
這間小木屋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木屋的主人是一個駝背老人,大約六十多歲年紀,佝僂的脊背伴著時常劇烈的咳嗽,讓人不免產生憐憫之心。
平時,李仲飛和柳憶心也偶爾來找老人玩耍,給他帶來一些好吃的蜜餞。老人很和善,也拿出自己製作的糕點招待他們。
李仲飛知道,老人孤身一人,從三年前便住在這裡,負責替柳府看管這片桃林。
小木屋沒有亮燈,想必駝背老人已經睡了。李仲飛偷跑出來,也不想打攪他,打算遠遠繞過小木屋。
就在他走到小木屋旁邊時,忽然聽到一聲輕咳:“你來了。”
“誰?”李仲飛被嚇了一跳,幾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想好了?”一聲乾笑,黑夜中,一個佝僂的身影就坐在木屋外的石凳上。
“是您啊,”李仲飛認出是駝背老人,笑道,“老伯,您嚇死我了,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