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義默然不語。
見自己父親被嶽嘯訓得低垂著頭,趙錚忍不住了,她怒視著嶽嘯,抗聲道:“嶽上將軍,我父親一日不敢忘自己的漢人身份,他在遼人朝中為官二十餘載,從未做過一件有損於漢人利益之事。之前他向太后力諫不要出兵幽雲,可他能有什麼辦法,朝政被太后和北院大王把持著,在新州被屠城後,他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中一天一夜,粒米未進……”
“夠了!”嶽嘯冷喝一聲,打斷了趙錚的話,“可事實是,他還在遼國活得好好是,甚至你,都成了遼國的女將。”
“你……”趙錚戟起手指對著嶽嘯。
“我告訴你們,遼人是禽獸,可我不是,你們以為我會幹出屠城這樣人神共憤的事嗎?今日阻擋我是還是一般的遼國平民嗎?我不殺掉一些,把他們嚇退,難道任他們舉著刀向我砍過來?還好我知道你們不是漢奸,要是你們是漢奸,你們還能坐在這嗎?”嶽嘯面沉如水地道。
趙錚啞口無言。漢奸?夠新穎。
嶽嘯接著道:“這上京城中的百姓,他們以前是怎樣,以後也不會變。只要他們不反抗我,我自不會干涉他們,遼國的王公貴族,逃出宮的皇子皇孫,我也隨他們的便。”
二人一震,不能置信地望著嶽嘯,不敢相信他會對遼人如此優渥。
嶽嘯淡淡一笑,道:“我的敵人,漢人的仇人,不在這兒,我拿這些無關之人出氣,能有什麼用?我和我的戰士都是漢家頂天立地的好兒郎,自不屑於做那般無恥、泯滅人性之事。”
趙匡義站起身來,彎下腰,對著嶽嘯一揖到地,他道:“老朽替上京城數十萬百姓謝過上將軍。”
嶽嘯忙站起身,扶起他,笑道:“先生先別言謝。先生須答應嶽嘯兩件事,嶽嘯才能真正保證這上京城的百姓能安然無恙。”他這時突然改變了對趙匡義的稱呼。
嶽嘯這話讓本來看著嶽嘯的目光柔和了些的趙錚又鄙視起了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男人。
而趙匡義卻像是早有預料地點頭笑道:“上將軍但請吩咐。”
“吩咐可不敢當,第一件是先生須按我的要求為我的大軍準備好一些戰甲兵器和乾糧。”
“行。”趙匡義很痛快地答應了。
其實嶽嘯不用找他,就可自行取得這些東西,只是為了減少麻煩才找上了這位遼國太傅。
“第二件是,太傅大人和令媛都要跟著我走。”
趙匡義有些驚訝地看著嶽嘯,道:“老朽可不能跟著上將軍走,只是我這閨女,今日帶她過來,就是為了讓她跟著上將軍,回到故國。”
嶽嘯深深看著趙匡義,道:“趙先生,您身在敵營,卻能不忘故國,說實話,嶽嘯很敬佩您的為人,可您的做法,嶽嘯卻不敢苟同。您以為,你在遼國當一個太傅,教導年幼的皇帝,教給他漢人和契丹人是兄弟,不應自相殘殺,就能讓遼國停止侵奪我們的土地,屠戮我們的同胞了嗎?就是現在的皇帝長大了,掌了大權,他按您的教導去做了,與大燕交好,保了燕遼間幾年,幾十年的安寧,可以後呢?以後遼國的皇帝一換,再對漢人舉起了屠刀,我們能怎麼辦?乖乖地伸著脖子,等著遼人來砍?
您想讓漢人和契丹人成為兄弟,這不是不可能。只是契丹人豺狼心性,欺軟凌弱,我們只有把他們打趴了,讓他們對我們俯首帖耳,這個兄弟才有得做,只是我們先要強橫起來,壓下遼國的囂張氣焰,我們要讓遼人對我們服帖,他們才會心甘情願地做我們的小兄弟。這些,不是您說幾句話就能實現得了的,只有強權才是真理,只有把他們打痛了,讓他們服氣了才行。
況且,遼國欠下的血債,必須得用血來償還,屠殺我漢人的劊子手,一個都別想逃!“
趙匡義和趙錚都被嶽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