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抿唇悶笑一聲,遲幼欽又轉頭,一臉諂媚地看著阿攸說道,“那攸主子,勞煩您去書案將我備好的荷囊替我拿來,可好?”
說罷,起身套上阿攸遞過來的浴袍離開木桶。待阿攸應下出了屏風,便徑自去取了屏風上的衣衫。
遲幼欽內著一身輕便的素衣,外披一件淺墨色鑲銀邊的帶帽披風,腰間繫了一隻深藍色繡花荷囊,將三千髮絲撩高束起,如瀑垂下的發,落在帽裡。
面上脂粉未施分毫,儼然一副翩翩小公子的模樣走到了梧桐樹下,看著依舊著了一身標準的黑色護院服,站在梧桐樹下候著,不苟言笑的阿木,道, “阿木,今晚你當班?”
見著遲幼欽這新奇的裝扮,阿木面上也並無多餘的神色變化,只嚴肅地回道,“是。第一時間更新 ;”
“成。今晚月色不錯,我要上去看看風景,你替我在下邊守著,免得我摔下來我們阿兮心疼。”
說著遲幼欽食指上指,而後活動了一下關節,便近了梧桐樹的梯子往上爬。
忽略遲幼欽話裡的戲味,阿兮看著爬上了梧桐樹坐定的遲幼欽大聲地喊到,“小姐,你真的不要我們守著麼?”
“噓!你再喊府裡的人都被你吵醒了!你和阿攸先回屋歇了吧,阿木守著就好!”遲幼欽垂首朝著下方的阿兮,壓低聲音說罷便作了手勢攆阿攸阿兮走。第一時間更新
阿攸抬手看了看樹上的坐如鐘狀的遲幼欽,眼裡倒不似阿兮那般擔憂,淡淡地,卻是一片清明。收回目光又定神地看了阿木一眼,“保護好小姐。”
待看到阿木鄭重的點頭,阿攸便拉著阿兮回了耳房。
再說遲幼欽在樹上坐定,待到阿攸阿兮離去,目光尋了黑夜裡依舊燈火明滅閃閃的,葉宗盛的書房。雖然看不太清那書房外巡守的人,卻也能數清楚書房外移動的巡邏燈籠的數量。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將帽子戴上,背靠在樹幹上,便掏出荷囊裡的宣紙和鋼筆。一邊數數,一邊藉著月色在宣紙上記錄葉宗盛書房一圈的情況。
真是天公作美啊!
就是這風有點放肆……
遲幼欽在樹上坐了兩個時辰,面上和雙手已經被秋風掃得冰涼,不禁打了幾腔“啊唒”。
大概情況也摸得差不多了:這葉宗盛書房外的護院巡守約莫半個時辰換一趟,一次十個人,分兩列在兩個方向巡守。
這葉宗盛將那書房,還真是護得鐵鐵的,難道只是因為裡面放有朝廷機密?若真是如此,還真是有點過了!
吸了吸冰涼的鼻頭,不禁又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遲幼欽才收了心思。將宣紙和鋼筆收好,扶著樹幹朝坐在梧桐樹下的阿木輕喊,“阿木,我要下來了,你接我一下!”
坐在樹下石椅上的阿木聞聲便立馬起身,轉身抬頭看向樹上已站起身扶著樹幹的遲幼欽。眸中有了計算,便原地運氣,雙足輕輕點地,“嗖”一下飛上梧桐樹,落到遲幼欽身旁,道了一句“得罪”,便攔腰抱了遲幼欽,又“嗖”一下將遲幼欽帶到了地上,待她站穩後便自覺鬆了手,退到一米之外。
遲幼欽對於阿木這做派,不由得由衷豎起大拇指!
真厲害!嗖嗖嗖,跟青蛙跳似的!
額……好像比喻不太恰當。不過那感覺,也確實……差別不大。
朝阿木抱拳有模有樣地道了一聲“謝了”,遲幼欽便徑自提步回了主屋。
對於阿木這樣的人,確實是沒什麼多餘的話可以說。
他是木吶麼?
不是。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職責,從來不會有旁的心思,遲幼欽也自然不會因著剛才那略顯“親密”的動作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