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降靈,要他把容容的魂魄找回來?”姑射凝視著聖香,她沒有如此感激過一個人,感激,從來不是姑射應有的感情!
“是啊,”聖香心裡得意洋洋,姑射不知不覺跟著他叫了“容容”,而她自己還不知道,呵呵!他真是大有魅力,感染力十足!“降靈說容容也有心願未了,所以死魂不安,不入地府,如果不拖回來,就和降靈一樣變成孤魂野鬼了。”聖香突然道,“姑射,說真的,你和容容都應該感激降靈,否則容容無法投胎,你永生永世也等不到他!”他眨了眨眼睛,“不要感激我,感激降靈。”
姑射全身發寒,如果他真的如此死去,她居然——會永遠無法和他相遇,無法和他重逢!“我要去祭神壇,把降靈的屍骨拿出來,”她含淚微笑,“等他好一些,我和他一起去!一起拜祭降靈。”
“不用啦,那死鬼最討厭人家拜他,”聖香聳聳肩,“他的千年死人骨是挖不出來的,早和石頭化在一起了,除非你把整個祭神壇搬走。”他用摺扇敲敲容隱的手,“容容,你聽到了,大家都很關心你,誰都不希望你死,連已經死掉的都不希望你死,你有這樣一個好老婆,不要再隨隨便便死掉了,你這叫做荼毒眾生你知道嗎?會弄得我很忙啦!你為大宋做的已經夠多了,這一次活回來算你運氣,如果有下一次,你還不知好歹,我把你的死屍丟到河裡喂烏龜!”
姑射忍不住要哭又覺好笑,容隱微微挑開眼瞼,看了聖香一眼,“大宋——已經與我毫無關係,我所做的,只求心安,不求其他……”他凝視著姑射,緩緩地道:“從今以後,我活著,只為你一個人……”
“我知道。”姑射輕輕掠開他的白髮,“你睡吧,我給你彈琴。”
入耳這句熟悉的話,容隱笑了,但是卻微微皺眉,“你的……琴呢……”
姑射話說出了口,才記起烏木琴已經被她砸了,呆了一呆,才笑道,“我忘了,碎啦,被我砸碎了。”她說這話,情不自禁地看了聖香一眼。
聖香嚇了一跳,“你看我幹什麼?我只會救人,不會救琴。琴是你自己要砸的,關我什麼事?你不要以為容容可以起死回生,連你那烏木琴也要我幫你起死回生?我又不是裱糊匠!”他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一閃而去。
“我只不過想說,很感激他救了你,也救了我,”姑射看著容隱的眼睛,柔聲道,“他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容隱只是笑笑,“你的琴……我可以……幫你刻一個新的……”他低聲道,“梅嶺……有上好的梧桐木……我每次路過那裡,都在想,哪一天我可以幫你做一個新琴——就像——當年一樣——”
姑射盈盈一笑,“你一直記掛著我,雖然臉上無情,但是心裡從來忘記。”她低下頭,緩緩地把自己的香唇靠近了容隱的唇線……
當年,她的第一具瑤琴被強敵震碎,烏木琴,是容隱幫她新制的——多年以來的夢想,居然,可以重現——
蒼天,你真是太厚待我們了,我很感激!很感激!
茶煙嫋嫋。
姑射在煮茶,容隱恢復得很慢,他自己也很奇怪,他的武功並沒有失去,但是身體恢復得很慢,精神也很差,很容易不知不覺就沉睡過去。
姑射心裡很擔憂,但是臉上她從來不顯得憂鬱,對著容隱,她一直笑顏燦爛。
也許,人死之後復生,和受傷之後休養是不同的。她心裡盤算,要去祭神壇見一見降靈,她不知道要怎麼見,但是,她要去,她要去問清楚,要如何做才能使容隱恢復之前的健康?如此下去,他會連為她新做一個新琴的能力都沒有,驕傲的容隱,他能接受嗎?
在她煮茶的時候,容隱已經伏在桌上睡著了,過了一會兒,他緩緩伸手支起額頭,“我又睡著了?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