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聽不見葉溪的話語,可顧馳看清了她要說的話,唇角揚起,堅定的繼續朝前走,有了溪溪的鼓勵,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說來也是巧,蕭柯恰好排在顧馳左手邊那一隊,和他差了幾個人,在顧馳的斜後面。
顧馳沒看見他,不過他倒是一眼就看見了顧馳。
蕭柯臉黑黑的,眸色深沉,拳頭攥緊,怎麼到哪裡都能見到他!
每次一見到顧馳,蕭柯的心裡如同撥亂的琴絃,整個人都亂了神,大石塊橫亙在心頭,壓迫、緊張又厭煩,心態難以平靜下來。
好不容易顧馳離開國子監,可國子監裡還是有他的訊息,原因無他,只因最後一次考核,顧馳考了第一名。
第一名,這是什麼概念,蕭柯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每次都是排在五十名左右,可顧馳一個鄉間學子,輕輕鬆鬆超越他們世家子弟,拿到了第一名,成為國子監人人羨慕、佩服的物件。
即便顧馳不在,留給他心頭的壓迫還在,蕭柯的心態越發不平穩,加上臨近考試,狀態不好,最後幾次模擬考試,竟然連乙班的一些學子都考不過,真是丟臉。
要不是顧馳,他哪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因為他,一切都是因為他。
姑父的看重也被他搶走了,自己成績一落千丈,要是哪一天,顧馳能嘗到自己的滋味,那該有多好!
顧馳才不知道蕭柯的想法,照例是嚴格的檢查流程,身上的衣衫、帶的東西翻來覆去檢查好幾遍,就連薰香驅蟲的艾草葉都要扒一扒,看看有沒有夾帶東西。
比考鄉試時更要嚴格,要是有人透過幾道檢查環節,還能作弊,那可真是神人。
考場與以往相比,環境好很多。首先,地方大了不少,人躺下不至於腳踝伸出外面。也不只是幾塊木板子,鋪的東西還挺柔和。
不管是筆墨紙硯,還是照明的蠟燭,都是上等的那一類,力求不因這些外在東西,而影響考生們的發揮。
顧馳整理好東西,坐在椅子上,等待著考試開始。
今科會試主考官,都是學士大人,溫元之也向顧馳分析過他們幾人的風格和偏好,不過這幾位都是老油條了,輕易不會顯露出來,幸虧溫元之和他們一起共過事,才瞭解一些。
他的位置在第一排最邊上,有一個好處就是安靜,前面是主考官,右邊是牆壁,沒人敢輕易打擾,大聲說話。
當然也有不太好的地方,第一排的學子,直面多位主考官,各個不怒自威,在宦海浮沉多年,周身的氣勢,給人極大的壓迫。
若是心裡素質不太好的,被主考官掃過一眼,或是直直的盯著,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接下來的思路,多影響考試啊!
拿到題目,顧馳匆匆掃過一眼,題量挺大,五花八門各樣都有涉及,不僅僅拘泥於四書五經,這對學子的量和平日的積累,要求挺高的。
難,是真的難,好多題目模稜兩可,最起碼顧馳一眼看過去,沒有太多的思路,難以抉擇,需要多讀幾遍題,細細揣摩其意思。
揣摩對了,就是正確;可要是揣摩錯了,與主考官的答案大相逕庭,一題分值也挺大的,基本上這場考試也就這樣了,成績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出題的人可真是厲害,顧馳自詡見過不少題,也從未想過題目還可以這樣出。
他不由得感嘆,不管做過多少題目和資料,當見到真題的那一刻,以往做的那些題目,都沒有抓住真題的精髓。
他深吸一口氣,把雜念丟擲腦外,開始認真下筆。
一場考試三天時間,合理分配好時間,上午、下午做幾題、他都有規劃。
三天考試時間,聽起來好像時間挺充足,但實際操作起來就不是這麼一會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