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大漢惡狠狠地開口,“喂!春眠,不準插手俺跟玉麟兒的賭注喔!”
什麼跟什麼,是客棧夥計嗎?這裡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嚴忍冬收斂氣息,勉強壓抑想翻白眼的念頭。
“呃……是,遵命。”春眠從嚴忍冬背後探出頭,小臉皺成一團。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玉大哥發現了……
玉家大哥,玉大山,眼神兇惡地道:“一言為定!”接著又望向嚴忍冬,滿臉堆笑,“歡迎大駕光臨~~”
“滾開,胖、和、尚,你擋到路了!”嚴忍冬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一字一句道。
“你——說——什——麼!”玉大山大怒。
嚴忍冬懶得搭理他,直接閃過他身旁的縫隙,朝迴廊盡頭的上房走去;玉大山欲揪住他卻撲了個空,反而抓住了裴春眠。
“玉大哥,息怒、息怒,他是貴客——”還緊抱著行囊的春眠左擋右擋,拚命用身子阻止玉大山前進。
“你讓開,你聽到他說俺什麼了嗎?他罵俺胖和尚——”玉大山氣到臉紅脖子粗。
“那不是罵,那只是一種形容!我在山上的師父都是胖和尚,人超好的,你知道嗎?彌勒佛也是胖和尚,多讓人崇拜啊!”春眠拚死擋著他的去路。
“快讓開!俺非給他好看不可!”怕自己輕輕一推,春眠那小身子便會飛出去,結果玉大山只能束手無策地被阻擋在迴廊上。
“不行!他是一口氣交了一個月上等房住宿費的貴客,玉大哥、玉大當家,貴賓至上呀!”
“俺不管,你再不給俺讓開——”
“冷靜一點,你想你這樣做,老爹會怎麼看待?在老爹最——最重視的心愛客棧裡,和貴賓打架,不管原因為何,老爹一定先拆了玉大哥的骨頭!”春眠使出撒手鐧了。
終於,玉大山悻悻然垂下拳頭。“殺千刀的,就叫爹別開客棧了,弄得俺一肚子窩囊氣!”
氣歸氣,玉大山還是讓步了。“春眠,以後跟那傢伙有關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要吃、要喝、要送什麼洗澡水,俺絕對不弄,省得俺哪天不小心失手宰了他。”
“嗄~~”都她一個人弄嗎?春眠真真切切地發出哀號。
玉大山轉過身一邊碎念著“那什麼王八”,一邊跺著砰砰砰的腳步聲離開。
直望到玉大山下了樓梯,裴春眠才嘆一口氣,跑向盡頭的上房。
嚴忍冬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面對著上房上鎖的門,他背倚扶欄,抬頭望著斑駁的天花板。
“讓您久等了。”春眠跑過來,勉強抽出一手拿鑰匙開了鎖頭,一邊滿腹哀怨道:“大爺,可真是被您害慘了。”
“不會呀~~我瞧你應付得很好嘛!那尊彌勒佛不是被你請走了嗎?”嚴忍冬越過她,推開門逕自走向房間的窗前,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姑娘可真是舌燦蓮花,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或許就是這樣?
嚴忍冬頗感有趣地回想剛才那小小身軀抱著大包袱,拚命左擋右擋那個光頭大漢的模樣。
跟雪霞截然相反,雪霞總是溫溫柔柔、文文靜靜,甚少主動提起什麼話題……
一發現自己又想起雪霞,嚴忍冬不禁一慟,一股無比的哀傷和怨恨又重上心頭。
折磨自己無法沉眠的思念到底何時能了?天人永隔,自己要如何才能償盡對她的虧欠?永永遠遠地悔不當初——
“大爺總是以捉弄人為樂嗎?”春眠抱怨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她正把行囊抱到桌上。“大爺,這是不太好的習慣,那樣會交不到朋友。啊~~不過您已經有了黎大爺那個好朋友了嘛!黎大爺看起來人真好——”
“吵死了!”嚴忍冬猛地怒喝,心底翻攪的悲傷讓他煩躁,“你還在那磨蹭什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