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給你打電話。我回答:行,你趕緊進去吧,在裡面買點快餐吃了,飛機上怎麼也
要等11點才能有飯。
應該是翔子先轉的身,我看著他過了安檢,他對我揮揮手,又說了一句:回去
吧。我對翔子笑了?還是說了句“再見”?還是點了點頭?我記不起來了,總之我
是轉身往外走,出了旋轉門,直奔停車場。
很奇怪,我送翔子回國,怎麼都不如我送劉正回臺灣那麼洋溢著惜別之情呢。
不明白。
從機場回來,我想是回家再睡一覺,還是去我剛剛租下的那小間辦公室。玻璃
門上要貼的字還沒有給我送來,還要去買兩個接線板,把電腦傳真機都接上。那天
下午有個人來應聘,我臨時需要僱用一個白人小妞和一箇中國人充門面,因為十天
以後,親戚那邊公司裡的人要過來,我已經給他們定下一個星期的HOLIDAY
INN,還要安排他們的行程。
我直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忙過這些事情,已經晚上七點了,我去被稱作第二
箇中國城的地方買了三菜一湯的盒飯。我和翔子過去常來這裡,當然我也經常一個
人來這裡吃,可那天感覺卻是說不上的特別,我匆匆吃了飯趕緊就回家了。
屋子裡很亂,一點人氣兒都沒有。翔子那個屋子比原來空多了,他的畫畫用品
全部給了還在堅守陣地的其他畫家。他這一年多經常睡那個破墊子,他老跟我抱怨
那墊子不舒服,我說那你就自己買張床或者搬到陳舒亭那裡,於是他不說話了,依
然回到這爛墊子上睡覺。
沙發上,地上到處扔著戴曉翔沒帶走的破衣服破拖鞋。昨天晚上兩個人吃剩下
的飯還在桌子上擺著,戴曉翔剩下的半包煙他也沒拿走。我突然想喊一句:你丫過
來乾點活兒,別都我一個人忙活。就這麼一想,我心裡便開始發酸。
我想吃點東西,據說多吃後心情就會舒暢了。開啟冰箱去拿水果,看見幾個大
綠蘋果,大概是前天還是大前天,翔子一邊往冰箱裡放食物,一邊對我說:這可是
給你買的,你怎麼能喜歡這麼酸的蘋果……
我吃不動蘋果了,因為我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傷心得不得了。我腦子裡突然
想起第一次回國,戴曉翔電話裡對我說的:“以後我回國,你自己回家,你就知道
那是什麼滋味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快回來吧,我做夢都夢見你回來了……”
我確實是淚如泉湧,淚如泉湧。原來只知道林妹妹是水做的,怎麼也想不到我
高哥哥也是水做的。可好歹林妹妹年芳二八妙齡少女哭起來她也美麗,我高哥哥二
十大幾的糟老頭子坐在馬桶圈上哭,那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可是真的,哭出來就好多了。
……
我心裡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問戴曉翔,就是如果有一天,中國與美國首腦一見
面,中國領導人將他身邊年輕貌美的第一夫人向美國總體引見,美國未來某男性總
統將身邊的中年帥哥第一夫君向中國領導人介紹。而不是象當今這樣,總書記心裡
想著這隻鷹那隻鷹,卻身邊不得不帶著貓頭鷹;克林頓總統心裡一邊緬懷著雪茄放
置的迷人地帶,一邊無限恩愛的姿態將身邊那位從內到外比他具有陽剛之氣的希拉
利夫人引見給中國領導人……
我想問問翔子,如果是那樣一種理想的狀況,他戴曉翔會怎麼樣?是不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