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花白頭髮亂糟糟的,寬額長眉,眼神渾濁。他見溫鋒前來,便不耐煩地一指身後房間,說道:“將令牌放在桌上,趕快進去,三個時辰之內必須出來!不得強行拔取兵刃,不然取消資格。”說完,他便低頭繼續擺弄手頭的一柄斬馬刀。
溫鋒從老頭身邊走過,好奇地瞅了一眼那柄斬馬刀。其刃長三尺,柄首一尺有餘,刀脊稍寬,呈錐狀,直至刀尖上半部宛若刺槍,而刀尖下方則呈弧形鋒刃。可惜如今刀頭卻被砍斷,形成目前極為誇張的橫截面。刀身鏽跡斑斑,似乎多日不磨,色澤暗淡,毫無昔日戰場之威風。
溫鋒瞧了幾眼,除了斷掉的刀尖之外,沒看出這柄斬馬刀的奇特之處。而那老頭卻目不轉睛的盯著,神色複雜。溫鋒搖搖頭,便推門進入室內。
室內不大,光線稍微暗淡,屋頂中央則有幾塊晶核燈照明。中央有兩個蒲團,四周牆壁擺滿木架,上面橫放著各種兵刃。從短小的指虎、匕首,到戰場騎馬殺敵的大刀,長戟,從正統的十八般武器刀槍劍戟,斧鉞勾叉等,到奇門兵刃鐮刀,鐵扇,玉笛等,可謂應有盡有。
溫鋒緩緩踱步而行,沿著牆角環走一圈,卻並未在哪個架子前停留察看,似乎並不在乎。
這些兵刃在製作時都被塗抹了眾多妖獸精血,然他的天賦紋印卻是蟲紋,在這個大陸上妖蟲雖多卻極為不受重視,想來不會有哪個魂器鑄造師會將妖蟲精血塗抹其上,因此對於能否選到契合度高的兵刃,溫鋒並不抱希望。反而圓天婧承諾地量身打造他還較為熱心,可圓天寶一番熱心他也不能辜負,無奈只能進來看看試試。
溫鋒行走一圈,便坐在那蒲團上,閉目沉思。近些天圓天寶的表現很是明顯,似乎應該和自己有關。但對方不說,作為朋友,他只能配合之。溫鋒想過最惡劣的情況,倒也有心理準備。只是圓天寶到底如何做,他還沒看出什麼,只能任其佈置。
想了一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溫鋒開始平心靜氣,將心境調至波瀾不驚,古井不波的境界,任由思緒放開,嘗試溝通這室內百般封印的兵刃。
當溫鋒剛剛撤去心理防線,便感覺一股股沖天威勢湧進心頭。他倉促不及之下,差點迷失了心靈。溫鋒連忙運轉魂力,抱守識海,片刻後才緩緩放開思緒,慢慢引入這室內的種種兵氣。
溫鋒只感覺,一股股或鋒銳、或血腥、或霸道、或陰險、或黑暗的氣息進入自己的意識當中,到處肆虐,幻象雜生,群魔亂舞。
他按照圓天寶所說,始終守住個人意識,並嘗試與眾多氣息溝通,去感應與之相契合的氣息。
半個時辰過後,溫鋒面沉如水,汗漬顯現,無獲。
一個時辰過後,他身體略微顫抖,汗珠滾落,無獲。
兩個時辰過後,他面色蒼白,呼吸急促,汗流浹背,依舊無獲。
溫鋒陡然站起身來,眼睛卻仍然緊閉。他緩步向前,一步,兩步,沿著木架牆壁,慢慢走去。
雖來之前便不報希望,但他絕沒有放棄的想法。既然擁有了機會,那便盡力而為,不使自己遺憾,這是溫鋒的一貫作風。
繞行室內一圈,已是半個多時辰過去。溫鋒此刻臉色反而赤紅如血,整個人彷彿從水中撈出一般,步履踉蹌,他終於睜開了眼。
距離三個時辰尚有一刻鐘的時間,溫鋒終於無奈地睜開眼睛,眼神依舊堅毅從容,卻有一絲遺憾閃過。他喃喃道:“天寶,可惜要對不住你了。”
溫鋒長嘆一聲,便拂袖離去,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猶豫。
出了房間,溫鋒抬頭便見那白髮老頭仍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走前幾步,朝其躬身行禮後便拾起桌上的令牌,便要離去。
那老頭似若未見,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斬馬刀。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