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急得在原地跺腳,掃視眾人,眾人慌忙四散了,但瞥向她的目光都帶了深意。晨兒不由得滿懷委屈,她絕對沒有告密,只不過是不甘心看到青兒就此逃脫罪責,才悄悄藏起了“罪證”,打算找機會給青兒一個教訓,可沒等到她採取行動,太太便派人來問她了,她只得把東西交了出來。她不知道太太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絕不是她說的啊!
且不論晨兒心裡是什麼滋味,春瑛此刻確實滿懷苦澀,她的眼睛總是忍不住瞥向那塊染了血的地面,腦子裡不停地想象著,青兒現在怎麼樣了。
蘭香哪裡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只是輕描淡寫地道:“雖說這事兒你和你姐姐都立了大功,可眼下的情形你也看見了,若是照實上報到三少爺跟前,他說不定就要發火了,你不比晨兒,有太太的話護著。今日已攆了好些人出去,再多你一個,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因此倒不如瞞下來。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絕不會虧了你的,你有什麼想要的,只管說來聽聽?”
春瑛心裡亂糟糟的,只是乾巴巴地開口:“蘭香姐姐……青兒姐姐會怎麼樣?她不會死吧?”
蘭香臉色一沉:“她是死是活都不與我們相干!你提她做什麼?!”
“可是……”春瑛吸吸鼻子,“她也是被人騙了,不是嗎?她沒想著要害三少爺,就算她有錯,也罪不致死吧?”
“怎麼?你對太太的處置有不滿?!”
看到蘭香陰沉的臉色,春瑛稍稍恢復了理智:“不……怎麼會?”她偷偷看了蘭香一眼,才小聲道:“太太已經打了她板子,就算是罰過了,也沒說一定要她死啊?可是現在天氣這麼冷,她又是傷又是病的,還穿得那麼單薄,衣服鋪蓋什麼的都沒帶走,萬一引起什麼併發症……”
蘭香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那她死了也是活該!若不是她糊塗,哪裡會發生這種事?!三少爺差一點就被人害了,即便她不知情,也是幫兇!太太仁慈,才沒直接要了她的性命,這已經是便宜她了!難不成還把她當菩薩供著?!你這丫頭既可憐她,是不是也想被攆出去,跟她做伴呀?!”
春瑛慌忙低下頭,拼命吸著鼻子,抑住眼中就要往下掉的淚水。
蘭香見狀撇撇嘴:“給我老實些!別以為立了一點小功勞,就有資格來跟我說!想要收買人心,也要用在值得收買的人身上!況且,你別忘了,青兒有今天,正是託了你密告的福!你既告了密,又何必可憐她?!”
蘭香罵完就走了,再也沒提起功勞獎賞的事,春瑛抬袖大力擦乾眼角的淚水,深呼吸幾下,才漸漸平靜下來,重新回到前院去。
十兒、容兒、小凌和鄉兒等人聚在遊廊一角小聲說話,前者見春瑛走近,便跑去拉她:“這是怎麼了?眼睛都紅了,蘭香姐姐又罵你了?”
春瑛搖搖頭,勉強笑笑,問:“在聊什麼呢?”
十兒左右看看,一臉神秘地拉她回到小丫頭群中,壓低聲音道:“咱們在說晨兒的事呢!上回就是她告的密,這回看這架勢,肯定也是她!”
容兒忿忿地道:“她今兒可是如願了!二等呢!我的資歷還比她早一年,憑什麼……”
小凌忙拉她的袖子:“小聲些!她屋子離這兒不遠,她正收拾行李預備搬後院去呢,當心她聽見!”
“聽見又怎的?”容兒輕蔑地瞄了晨兒房間的方向一眼,“若她在三少爺跟前有體面,即便是小丫頭,我也要顧忌三分;可如今三少爺明擺著厭了她,她就算升了一等,也不過是月銀比我多幾錢,我怕她怎的?”
十兒道:“她雖犯了三少爺的忌,好歹是太太親口提拔上來的,三少爺也不好對她怎麼樣,那些管家娘子,必會給她幾分臉面,你何苦得罪她?她若要為難你,只需交待你幾樣苦差使,或是尋機扣你幾錢銀子,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