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是在開玩笑!”高布萊斯說完,唉聲嘆氣。他前一天晚上已經因為泡在海水中而毀了一條高階長褲。“它在哪裡?”
“出去鬼混吧,我想。它第二項最愛就是替附近的母狗服務。”
高布萊斯小心翼翼地坐在惟一的那張扶手椅上。“它有跳蚤嗎?”
印格蘭姆咧嘴而笑,頭朝廚房比了比。“老鼠會不會在糖上面拉屎?”他低聲說。
暗潮15(2)
“去你的!”
印格蘭姆走到窗臺邊,坐在窗沿上,看來險象環生。“不是她母親掌廚,就應該覺得萬幸了,”他低聲說道;“這間廚房比起她母親的廚房,算是很乾淨了。”自從四年前希裡捲款潛逃那一天他接受珍娜老太太的款待後,他就暗自發誓下不為例。她當時用一個常用來盛裝鞣酸而變黑、已出現裂痕的瓷杯,倒了杯咖啡給他,他邊喝邊想吐。他一直搞不懂這些沒落士紳的特殊習慣,他們似乎認為骨瓷的價值比健康重要。
他們默默等著,瑪姬自顧不暇地在廚房裡忙。由外頭院子的一堆稻草中傳來一陣一陣的馬糞味,沒做隔熱處理的屋頂使熱氣直貫而下,將房子內部烘烤得令人難以消受。沒一會兒工夫,兩個大男人就開始滿臉通紅,拿起手帕猛擦額頭,印格蘭姆原本還在取笑瑪姬,這時也無心說風涼話了。幾分鐘後她端了一盤咖啡杯出來,各遞給兩人一杯後,她再坐進擺著柏狄毛毯的沙發上。
“有什麼我漏了告訴尼克的?”她問高布萊斯;“我看過報紙,知道在調查謀殺案,不過我沒有看過屍體,所以也不懂要怎麼幫你忙。”
高布萊斯由口袋中掏出筆記本。“事實上那不只是謀殺案,珍娜小姐。凱特·桑納是先遭強暴,然後才被丟入海中,所以謀害她的人是個極為危險的人,我們必須在他再度犯案之前將他繩之以法。”他停了一下,讓這則訊息沉澱下來;“相信我,你提供的任何協助我們都感激不盡。”
“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她說。
“你曾和一個叫做史蒂文·哈丁的人聊過天。”他提醒她。
“噢,我的天,”她說;“你該不會暗示他是兇手吧?”她朝印格蘭姆蹙起眉。“你真的看那個人很不順眼,對不對,尼克?他也不過是一番好意想要幫忙。你倒不如說那天在查普曼之池的任何男人都可能殺了她。”
印格蘭姆對她的蹙眉及指責都無動於衷。“那是一種可能性。”
“那你為什麼挑上史蒂文?”
“我們沒有,珍娜小姐。我們是想將他從名單上過濾掉。我和巡官都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辜的旁觀者身上。”
“你星期天就浪費很多時間了。”她語帶尖酸地說,似乎被他那種拘謹的態度激怒了。
他微笑但沒有辯解。
她再望向高布萊斯。“我盡力而為,”她說;“雖然我懷疑我能告訴你更多的訊息。你想知道什麼?”
“如果你能從你和他如何碰面開始談起,我想應該會很有幫助。我知道你騎馬沿山路走至船棚,在印格蘭姆警員的車子旁遇見他和兩個男孩。那是你第一次見到他嗎?”
“是的,不過我當時是牽著賈士柏,而不是騎著它,因為它讓直升機給嚇到了。”
“好。當時史蒂文·哈丁和兩個小孩在做什麼?”
她聳聳肩。“他們用望遠鏡看一艘船上的女孩,至少史蒂文和較大的那個男孩在看。我想較小的那一個覺得很煩。然後柏狄受到驚嚇——”
高布萊斯打岔。“你剛才說他們用望遠鏡看,到底怎麼做的,輪流看嗎?”
“不是,呃,說錯了。應該是保羅在看,史蒂文替他扶著望遠鏡。”她看到他的眉頭不解地揚了一下,猜想他接著要問什麼問題。“像這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