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孩子多又窮,很多人家就瞧不起我家,叮囑自己家的孩子少跟我來往,因此我根本找不到肯等我抄完的同學,我只能把作業留待第二天早上早早去學校向早到的同學借書後再寫,為了讓他們把書借我用,我幾乎每天都替別人做值日生。
有一天早上下大雨,我早早趕到學校後,班裡的學生還沒有一個到的,所以到上課鈴聲打響之前我還差一道題沒做完。
檢查作業的組長要求我去前面站著,我跟他請求,我肯定在上課鈴聲打響之前把作業交上去。我求他不要讓我去前面站著,太丟人了!
可是他說什麼也不答應,見我不過去,找了三個男生,四個人一起提著我的胳膊腿就把我提前再去了。
我自然是不情願,就掙扎著想要回到座位上,恰在這時班主任喬素雲到了,三個男生放下我也沒說話就回座位了,我當時掙扎的頭昏腦漲的,又大哭著,根本沒看到是班主任到了,爬起來就想回座位。
喬素雲用穿著大水鞋的泥腳一下子就把我給踹倒了,我以為還是那幾個男生乾的,就哭著喊:‘我差一道題就做完了,你憑什麼踹我,我又不是不做作業,我只是因為沒書!
結果我的話音剛落,喬素雲的大泥腳就雨點般的往我身上踹,從教室外面走過的老師和教室裡的同學都嘻嘻哈哈的看熱鬧。
喬素雲踹夠了以後,嘲笑我爹媽有能耐生沒能耐養那是我們家的事,我來了學校就要遵守學校的規定,接著囑咐各個輪流檢查作業的小、組長,以後就算我差一個字沒寫完,也要去前面站著,不聽就拖了扔上去,再不聽,就把我扔教室外面去。
那天回家後我的屁股生疼,我媽為了我褲子上的泥還把我罵了一頓,可是我什麼也不敢說,生怕我媽知道了就不讓我去上學了,晚上我自己偷偷扭著身子看了看,屁股都變成紫黑色了!
從此以後喬素雲對我特別苛刻,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討厭我,稍有不順她心意的地方她就把我揍一頓,我從二年級下學期開始,每次考試都是班裡的第一名,她卻從來不表揚我,也不把獎狀獎品發給我,害的我媽和我爸一直以為我學習很差!
我那時候也傻,從來不敢說自己考了第一名,以為沒有獎狀和獎品就不算第一名。
喬素雲教我到三年級,那三年我身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慢慢我也形成一個習慣,看見老師就害怕,不敢跟老師說話,怎麼改也改不掉!”王雪琴說完,淚水把衣襟都打溼了。
小涵嘆了口氣,安慰的拍拍她:“好了,別傷心了,都過去了,說出來也好,心裡能舒服一些吧?”
“嗯!這事我一直憋心裡,誰都不敢說,連我姐都不知道,我常常會做夢夢到那隻粘著泥的大水鞋瘋狂的向我身上踹,邊上是不斷嗤笑我的一張張臉,就因為這樣,我變的特別敏感,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原因,小涵,要不是遇到你,也許我一生都不會有一個朋友!真的!”王雪琴感激的看向小涵。
小涵撓了撓王雪琴的腦袋:“傻丫頭!”臉上笑著心裡卻是沉重的不得了。
這種民辦老師在那個年代的農村其實挺普遍的,除了一部分真正熱愛教育事業對學生非常負責的民辦教師外,還有一部分就屬於各村委領導的親屬,這部分有很多初中都沒畢業,她們的素質可想而知,估計王雪琴遇到的喬素雲就是那種情況。
到現在為止,很多小學初中高中的學生,農忙的時候都要去老師家幫著幹活,誰要是乾的少了,就要挨訓,不準去上課。
這在城市孩子聽來是很好笑的事,可是在農村就是這樣,她現在所在密東一中因為是重點高中所以不牽涉這種問題。
現在住在小涵家前面的鄰居就是密東四中的老師,每到農忙的時候,家裡來上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