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陸生靜靜看著那一刻的少女。
那是永不重來的昨日彌留下的幻影,如同數百萬光年之外的星光,以這樣一種方式落入他的眼中。
那是早已死去的星辰,於遙不可及的往日,散發出來的美麗光輝。他看到的時候,他觸碰到的時候,已經不存在於任何地方。
——最遙遠的星辰。
“那時候發生了什麼?”
陸生問。
真奈安靜的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投下一道微暗的影,遮去了她眼底的情緒,片刻之後,她方才輕聲開了口。
“……國中三年級的全國大賽,決賽場是帝光中學對抗明洸中學,阿哲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在明洸中學籃球部,他們本來約好要在全國大賽的賽場見的。”
“……因為帝光中學贏了比賽嗎?”
陸生有些不解。真奈安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移開了視線。
他只聽到她的聲音,壓抑而平靜。
“那場比賽,最後的比分是111:11。”
“……”
算著分打的比賽,陸生可以想象到那是何等的輕慢和羞辱。
“阿哲那天起就退出了籃球部。”真奈無意識的抓緊了裙襬,用力到指尖發白,“然後,他根本沒法打籃球了。”
“……”
“我試著去找成浩——荻原成浩,就是阿哲那個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想讓他和阿哲談一談,可我到明洸中學以後我才知道……明洸籃球部的部員已經全部退部,成浩已經轉學了——他再也不會打籃球了。”
真奈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段時間我從公司的宿舍裡搬回了家裡……我很擔心阿哲的精神狀態。你能想象嗎?以前練習到嘔吐也不肯放開籃球的阿哲,竟然會一碰到籃球就開始嘔吐。”
電視機上的少女反反覆覆唱著“dongo”,向著臺下的某個方向露出溫柔的笑靨,透過鏡頭,隱約可以見到人群后藍髮的少年。
真奈看著鏡頭裡一閃而過的模糊人影,恍惚浮起了一個複雜到難以形容的笑來。
“這場演唱會,是bios全國巡迴演唱會的終點站……我本來是打算在這裡,鼓勵阿哲重新站起來的。”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的平靜。
“……可是我卻讓他在這裡,親眼看到我被毀掉了。”
被人在水杯裡投了毒,毀掉了嗓音。
***
“我親眼看著姐姐倒下去。”
黑子哲也輕聲說道。
他的神情安靜到近乎死寂,你在這張臉上絕對無法尋找到那一刻,他看著她倒下時面上的驚駭。
“然後他們把她送到醫院。醫生說,她的嗓子被毒藥毀掉了,即使以後僥倖還能開口說話,但已經不可能再唱歌了——永遠也不能了。”
毛利蘭將一杯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聞言下意識的將托盤抱緊在胸口,流露出了難過的神色。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就坐在黑子哲也的對面,靜靜聽著他的訴說。
黑子哲也深呼了一口氣,那一天的情景彷彿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眼前。
那時候,他去後臺,本來是想對在那麼大的舞臺上鼓勵他的姐姐說,已經沒事了,我會振作起來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可是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就看到真奈手裡的水杯突然落到地上,伴隨著咚的一聲響,她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跌坐在地,發出不成人聲的慘叫。
黑子哲也從未聽過那種聲音,淒厲而絕望,撕心裂肺的嘶鳴。那嘶鳴飛快的嘶啞下去,最終只剩下喉嚨裡痛苦到極致的咯咯聲。
那個聲音至今仍會在他的噩夢中響起,驚得他猛然坐起身來,大滴大滴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