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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騎兵猛衝過來,個個黑臉秋風,眼睛溢滿肅殺之氣: 能走的帶走,不能走的一掛打掉!

赤血白漿噴天濺地。紅軍傷員撲倒在地

馬家兵問嶽仲連能走嗎,他說不能走。 叭 一槍,紅軍娃娃撲到他身上,子彈從娃娃的腦袋穿過,又從嶽仲連的左肩穿過。那麼小的娃娃當時就死了。馬家兵見他沒死,又上來在他脖子上、頭上連砍三刀,他頓時昏了過去。馬家兵搶死人的東西,把東西拉過來拉過去,把地上的麥草引著了。第二天,他又活了過來。地上、牆上全是凝固的血跡。戰友的遺體遍地都是,有的被燒得面目全非,屍體上燒著的衣服和皮肉冒著縷縷青煙,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焦臭。他無法挪動身子,便咬緊牙關支撐著抬起頭,還有一個活的,下巴被打掉了,臉上、身上全是血,樣子十分嚇人。

潮動的晚霞向大地泣下血淚

嶽仲連,四川省南江縣人,1933年14歲參加兒童團,後正式成為紅軍戰士。因為年齡小,紅軍打仗時不讓他們參加,給他們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著。如果仗打勝了就叫他們打掃戰場,撿拾東西;如果退了,就叫他們一起撤。長途行軍,小孩子走那麼多路,跌倒就睡著了。老戰士燒了燙水給他們燙腳活血,否則第二天就沒法走。幾年後他任警衛排班長,西路軍組建騎兵師,他隨警衛排的一個班都到了騎兵師。騎兵師增援高臺時他大腿負傷,被送到賈家屯莊紅軍總醫院。

風吹曠野,發出陣陣鬼哭似的嘯聲。

附近的老鄉來掩埋屍體,發現嶽仲連還活著,就悄悄把他抬到沙河的一個小廟裡。天黑後,一個姓賈的老爹給他送來一罐熱乎乎的洋芋米湯。老爹扶起他,一口一口地餵。他喝了米湯後,慢慢地能說話了。

老鄉給他送來好多冰塊和一袋炒黃豆。十多天過去,他終於能動彈了,就試著爬出去要飯。他的傷漸漸好了,就輾轉張掖、臨澤、高臺一帶,放羊、薅草,幹些雜活謀生。剛找上個落腳點,又被馬家隊伍抓了兵。他1946年逃走,定居玉門。

多年來,他每年都給紅軍娃娃燒紙。他常說: 要不是紅軍娃撲到我身上,我早死了!

受傷的心至今憤憤啜泣

張掖,裹在濃重的夜幕裡,每寸土地都冰冷陰濕。一群紅軍被押到東校場,面前是一人多深的大坑。劊子手揮舞大刀,連砍帶推。馬玉蓮個子小,站在人群中,只覺後背被推了一下,頭上被砍了一刀,就不省人事了。

馬玉蓮漸漸甦醒,和幾個沒斷氣的人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體,爬出了坑。她說: 同我一起出來的有七個同志! 聲音酸澀而哽咽。

她拖著滿是傷痕的雙腿,討飯到了大、小灣一帶。一位給地主家做飯的婦女告訴她,民團正在抓人,讓她躲進這家地窖。搜捕的過去,她從窖裡出來。

關押在張掖的西路軍被俘傷病人員幾個月過去了,夏日的一個中午。戈壁灘熱氣蒸騰,她頭上、手上的傷口全化膿了,上面爬滿了蒼蠅,她連擺手驅趕一下蒼蠅的力氣都沒有。她被一個放羊的老鄉悄悄揹回家,又活了過來。

鹼灘有個年輕人在平山湖放羊,牧民們勸他倆成親。結婚那天,她放聲大哭了一夜,又大病了一場。她知道,有了這個小家,就很難再回到紅軍大家庭了。

似乎遠去了,那嚴寒中屠刀下生命的顫抖,那浪跡天涯倒在荒原悲憤的呻吟。在平山湖的第二年,她生下兒子邢滿山,可是平山湖並不太平,她因頭上的槍傷又被民團抓去了。丈夫找了保人才把她放出來。鹼灘的婆婆想看看從未見面的兒媳和孫子。三人回家看望老人,到家第三天馬家兵又來搜人。她和丈夫、孩子匆忙從後院牆洞逃走,婆婆卻被活活打死。

馬玉蓮是婦女團二營一連的指導員兼政治幹事,四川省南江縣人。她這個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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