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魚?怎烤熟之後這般惡臭?”關磨捏鼻問道。
彌天爛一口咬下手裡拿著的一串蛇鯽,腮幫鼓起,吃得歡快,指著關磨手中的鏘魚說道:“這鏘魚聞著臭,吃著卻是極香,還有傳聞,有些人第一口吃時,能看見一套威力極大的掌法,在這鏘魚肉中以秘法記載的。”
聽彌天爛說得唾沫橫飛,關磨自是不信,哪有吃個東西都能吃出招式來的,何況是一套威力極大的招式,定是他胡說八道了。
“既然彌天爛說這鏘魚吃著令人舌下生津,那我便試試。”關磨吸了一口那腥臭之氣,白牙撕扯下一條鏘魚肉。
上下顎合攏,一嚼之下,一股焦糊苦澀之味彌散唇齒舌苔,關磨“呸”的一聲將口中鏘魚肉吐得乾乾淨淨,大罵道:“彌天爛,你竟騙我!說什麼好吃?竟這般難吃,如同那茅坑旁的茅草一般,你竟敢封上‘香’之一字,你這……你這……”
關磨極為惱怒,猛然憶起一個相似的情景。
“我這飯,有助於你們,算是給你們的送別之禮,一路走好啊!”當日上那荒山之前,屠成那胖子何嘗不是以那“徹心飯”這般戲弄了自己一番?
現在想起,不禁心下唏噓,“子霖師兄、木叔、屠胖子,還有華翟師尊,也不知你們過得如何。”
“當務之急,便是趕回那南鯤都。這一帶我從未踏足,還得仰仗彌天爛。”思及此,關磨驟然收斂惱怒憤慨表情,換上驚愕訝異之表情。
彌天爛自是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這鏘魚說來奇怪,烤熟之後,卻不是吃其魚肉,而是吃其剝落的魚鱗,那魚鱗香脆,堪稱美味。
彌天爛故意不說,誘以種種言語,說什麼吃一口魚肉或許能窺得一門掌法,當下心道:“這小子果然上當,人族必不比我猴族聰慧。”
猛然瞧見關磨一臉震撼,盯著虛空一動不動,彌天爛心下疑惑,問道:“你在看什麼?”順著關磨視線看去,卻只見一片青翠掩映。
“你在看什麼?這魚肉雖難吃,卻不會教人變作傻子啊!”彌天爛大喝,關磨依是一動不動。
彌天爛急得來回走動:“我道人族不過比我猴族愚鈍一星半點,卻不料,竟直接被這魚肉弄傻了,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彌天爛脫去虛箍,便能窺視關磨真念,便會發現關磨顱腔一切有條不紊,並無雜亂之象。
良久,關磨大吸一口氣,似是在水下閉氣很久,冒頭排濁呼吸養氣一般。
彌天爛見他終於有所異動,忙問道:“關公子,發生了什麼事?”
關磨牙齒髮戰,仿若置身冰天雪地,說道:“方才……方才我見天上有一人……身姿偉岸,打出一套指法,來來回回數百遍,威力甚是恐怖!”
彌天爛張口結舌,乾笑道:“關公子,我那是信口胡謅的,當不得真,你應是出現幻覺了。”
關磨不言不語,彌天爛見他如此沉默,便問道:“你在幹什麼?”
“別喧擾我,我在回想那一套指法!”關磨煞有介事地喝道,嚇得彌天爛噤聲。
如是這般過了一刻,關磨終是起身,稚嫩面龐神采飛揚,哪有斷臂之沉痛、惑生之鬱悶,“持此指法,縱橫**八荒,又有何難?”
彌天爛一聽,立時被引起興趣,問道:“關公子,你當真見到有人授傳你指法?”
關磨揚起臉龐,輕笑道:“你若不信,又來問我作甚?”
“我信,我信,不知關公子能否演練一番,讓天爛看看眼界。”
關磨暗笑:這猴子說話直來直去,不知委婉,不過倒是合我胃口。
“我這套指法,威力驚人,你不可輕舉妄動,倘若我身影不見於你視野之中,你也不要東張西望,我怕指風將你眼目戳瞎,你可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