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失望至極,她特特地來京城,也是為了秦錚的前程,如今連夫子也尋不到,還不如回玉溪村,好歹那裡山清水秀又幽靜,讀書的環境比京城還要好些。
只是見著顧詠如此羞愧的神色,玉珠也不好再作失望之態,只笑著道:“顧公子不必如此內疚,你為我姐弟二人奔走多時,我們已感激不盡,便是入不了孫夫子門下,那也是天意。左右阿錚讀書勤勉,便是自學也不礙事……”
她說著話,顧詠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愁眉苦臉地在屋裡轉來繞去,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蹦起來,狠狠一拍腦袋,道:“我怎麼這麼笨,竟忘了還有這茬。”
他抬起頭,臉上已赫然是一片欣喜,“你瞧我腦袋一時竟沒轉過彎來,光想著請夫子,卻沒想到送秦錚去書院。”
玉珠已然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送阿錚去象山書院?”
顧詠還沒答話,旁邊一直未發一言的秦錚先開了口,“姐姐可別說笑了,那象山書院是什麼地方,都是京裡權貴家的少爺們讀書的地兒,便是有錢也不一定能進得了。我們萬萬不要再給顧公子添麻煩。”
“這樣……”
“說的是什麼話?”顧詠不悅道:“先前是我答應了你們,自然要做到。我雖然沒辦法送你去象山書院,但不代表旁人沒有。不說別的,阿覽就跟象山書院的莫山長相交頗深,乃是多年的棋友,有他一句話,莫山長豈有不應之理。”
“鄭公子?”玉珠聞言有些遲疑。說來也怪,她認識鄭覽和顧詠都是同一日,若輪起見面的次數,她和鄭覽還見得多些,可不知為何,總覺得他不大好接近,就算臉上帶了笑,她都不如在顧詠面前那般自在,連說話都恭恭敬敬的。
許是瞧出了玉珠臉上的為難,顧詠笑道:“阿覽其實是最好相處的人,瞧著性子清冷,事實上是個熱心人。你和他相處得不久,再多些日子就知道了。”
玉珠笑了笑不說話。
秦錚也道:“鄭公子話不多,為人卻是極好的。上回我院試的結果,也是他託人去學政那裡問來的。”
玉珠想起這茬,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對鄭覽有所誤解,窘迫地低頭搓了搓手。
“罷了罷了,瞧你這猶豫樣兒,還是我去跟阿覽說。”
“不,”秦錚道:“還是我去吧。”他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上回的事兒我都還沒好好謝他。”
於是就這麼說定了,顧詠領著秦錚去找鄭覽,玉珠就在西院裡候著。他們出門的時候,玉珠忽然想到自己做的藥,趕緊拿了幾瓶出來,白瓷瓶子的給顧詠,青色瓶子的給秦錚,叮囑道:“顧公子上回不是要榮養丸麼,我這回做了不少,您先拿它們回去給夫人試試。”
顧詠笑道:“不過是和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這東西可是保和堂的寶貝,你果真能做出來?”
玉珠笑得一臉自得,“做不做得出來,您比對比對不就知道了。不過給您的榮養丸跟保和堂的還是有所不同,上回您不是說夫人服了榮養丸也沒用麼,我便稍稍改了方子。另外還有上面寫字的兩瓶是沒改方子的,您可送給姨夫人服用。”
顧詠握了握手裡的瓷瓶,忍不住揭開蓋子聞了聞,果然是榮養丸的味道,不由得驚詫萬分。回頭又瞧了瞧秦錚手裡的青色瓶子,問道:“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
玉珠解釋道:“是防暑去溼的藥,前兩天聽修文說鄭公子身子不好,每年夏日總要中暑,少不得要折騰一番,故做了些藥丸備用。”
“防暑的藥?”顧詠探過頭來,忽然嘻嘻一笑,手疾眼快地搶了一瓶藏在懷裡,朝玉珠開玩笑道:“你這丫頭好不偏心,如此酷暑,我為你姐弟四處奔走,你不感激就罷了,有這麼好的藥也不送我。”
玉珠道:“哪裡敢不給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