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枕頭啊,葭葭笑的愈發燦爛,推門而入,便看到裡頭背對著她端坐著的一位修士。那一頭如霜的白髮,當真是想不認出他都難。
葭葭輕快的喚了一聲:&ldo;魏真人!&rdo;
魏探轉身朝她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指向對面:&ldo;坐下吃吧!&rdo;
展紅淚手腳極快,三步並做兩步行至桌旁,從裡頭取出了五六碟包子,兩盤小菜,指著那包子小菜開始介紹了起來:&ldo;這兩碟是七星魚肉餡的,這是玲瓏兔肉配玉筍的,這是素的,乃是取自明昭峰上的蘭介糙包的。我當真是第一回 知曉師尊的廚藝有這般好。還有那兩碟小菜,一份清炒玲瓏兔肉。一份幹炒蘭介糙。&rdo;
展紅淚邊說邊擺,不一會兒就幾乎將整張桌都擺滿了,魏探做了個驚訝的表情,指著葭葭打趣道:&ldo;這麼多,她吃的完麼?&rdo;
卻見展紅淚聞言倒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下一刻說出的話卻當真是叫魏探再也說不出話來:&ldo;師尊說了,這些極有可能不夠,若是不夠的話,再做便是了。&rdo;
葭葭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他二人,不過美食當前,便也不管了,坐下來朝二人笑了一笑,便開動了。
見她吃的歡,魏探便也不用她多問,便將她昏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原來,多虧她攔住了容安,讓師尊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而後二人交手,據說情況精妙絕倫、險象疊生,精彩實為魏探平生所見,可從魏探的嘴裡說出來卻不及當時情況的一成,只見葭葭與展紅淚抬頭看了眼他,不說展紅淚,便是葭葭也無太大的表情。生平第一次,魏探覺得自己的這張嘴似乎實在算不上巧,說了那麼多話,反而都未曾勾起她二人丁點的反應。
不過就算她二人興致缺缺,魏探還是繼續說了下去:&ldo;首座力挫容安之後,便囑咐我等善後,先帶你回了藏劍峰。你這一睡便鳩佔鵲巢,佔了東來閣足足半個月。可憐首座只能去偏房休息了。&rdo;
說到這裡,葭葭口中的動作停了一停:師尊撇下那麼多的修士,先帶她回了崑崙?這委實有點不像師尊的作風啊!
許是想事情想的太過入迷,葭葭只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東西,塞著塞著便噎住了。一旁的展紅淚正百無聊賴,立刻自告奮勇的替她倒了杯茶,卻因不太老練灑在了她的衣服上。
展紅淚慌忙間便取了塊巾子要幫葭葭擦上一擦,葭葭卻是擺了擺手,自己接過巾子擦了起來,可沒擦一會兒,手卻突然一頓:她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那套暗部成員的服飾,深黑色的衣服,有些汙跡根本看不大清楚。可她方才那麼一擦,展紅淚取來的白色巾子上便多了一抹暗紅。這顏色,葭葭伸出手指劃過那被弄濕的一塊,感受了一下那觸感:粘粘的。湊到鼻間一聞,一股微不可見的血腥味傳入了葭葭的鼻中。
這是血,葭葭暗忖。自己似乎並未受過傷,也未流過血,據魏探說背著她的是莊子詹,葭葭記得她睡過去之前,這莊子詹也並未受外傷,而昏過去之後,便不消他們出手了,只師尊與秦雅交了手。所以這血應當不是莊子詹的。再後來便是師尊將她帶回門派了,所以稍稍推測,這身上的血是誰的,已然顯而易見。
一經發現,葭葭便伸手在自己的外袍處大約的遊走了一遍,佔了血跡的地方要比別處摸起來質地更硬一些。那麼一大片,葭葭可以想像的道,若是她身上這件衣服是白色的話,恐怕已被染紅了半邊,那走出去該是何等的觸目驚心。
腦中轉了幾轉,師尊為何一反常態的堅持要先送她回崑崙大約也能猜得到了,想必是受了傷,再在那裡呆上一刻,恐怕就當真紙包不住火了,是以才會借送她的這個機會早早趕回了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