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深宅大院一齣戲,輸贏全憑演技啊。
“你爹可是……葉流雲?”建安侯夫人試探的問了句。
她與白鶯歌關係頗好,當年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只是後來嫁了人之後,隔得太遠。便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見落銀姓葉,想必差不了多少。
果然就見落銀對她點了頭,道:“正是家父。”
建安侯夫人又看了一眼月娘和那粉雕玉琢般的男童,瞭然的點了點頭。眼底藏著一抹感傷。
“這些年來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吧。”
“不苦。”落銀笑著搖頭,看著一臉關懷不似作假的建安侯夫人,“多謝夫人關心。”
“說什麼謝……我同你母親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哎,不說了不說了。”建安侯夫人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笑著搖頭。不敢再說下去。
“倘若母親在天有靈,也不想見夫人如此傷懷。”落銀對這位建安侯夫人,榮寅的姑母,不覺間存下了好感。
況氏暗下不屑的撇了撇嘴,再抬起頭來卻已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道:“夫人難得回樂寧一趟,就別想那些傷感的事情了——夫人快嚐嚐這道燒鴨,是咱們府裡廚子秘製的,在外頭可吃不到呢!”
建安侯夫人收起傷感,點了點頭。
況氏又連忙招呼著其它幾位夫人們動筷。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偏偏將月娘忽略了過去。
月娘沒什麼心眼,沒注意到這細節,但落銀在一旁卻是看得分明。
在座的夫人們自然也瞧得出來,心裡明白歸明白,面上誰也沒表露出來什麼。但有了況氏這個‘榜樣’,接下來的時辰裡,說說笑笑的,但無一人肯同月娘說話。
縱然月娘再如何不夠敏感,此時此刻也是清楚的感覺到了眾人對她的無形排擠。
蟲蟲是個孩子倒是無感,只靜靜的吃著自己盤子裡的東西,對大人間的明爭暗湧毫無所查。
對面男席上談笑風生,杯幌交錯。
白瑾瑜飯菜沒顧得吃上幾口,光是盯著對面的人看,便覺得飽了。
盧治是何等的覺察力,自是感覺到了白瑾瑜的目光。
實際上。也不止是白瑾瑜一個人的目光。
在場的年輕小姐們,除了白瑾瑜之外大多是頭一次親自見到太子盧治,正逢的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盧治這副絕世好面相,又是萬人之上的身份,誰不願多看兩眼?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盧治親自起身敬了白世錦一杯祝壽酒。
白世錦面上笑意濃濃,心底卻是別有一番沉甸甸的情緒。
宮裡這是在抬舉白家,給他面子。
而這份面子他不能不買……
席末,白景亭看了一眼眾席。對白福吩咐道:“上茶吧。”
夏國是個真正的尚茶之國,尋常人家甭管是好茶粗茶。飯後總要吃上一碗來消食。
而宴上飲酒,更需得備茶為賓客們飯後飲用。
白福應了一聲便退下去準備了。
不消多時,就見白福帶著兩個家丁過來了。
兩名家丁手中合力捧著一個不明的東西,拿紅綢布蒙著。
眾人不由地被吸引去了目光。
“這是何物?”白景亭對著來到了跟前的白福問道。“不是讓你去上茶嗎?”
白福笑著說:“大爺,這就是茶。”
白景亭皺眉看向那兩名家丁。
家丁已將那圓形的東西抬上了桌案,小心翼翼的豎放在其上。
“這是何物?”白世錦也不解的看向白福。
“老爺,這是表姑娘給您帶來的壽禮。”白福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