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瞧去,就見葉六郎滿臉大汗地回來了。
“六郎……”月娘適才在人面前已是強撐,現在一見當家的回來了,當即就紅了眼眶,話未說的完整,就開始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六郎攢著眉心,又在堂中環顧了一番,見不僅夥計們和新招募的茶師們不在。就連葉流風也不在。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葉流風不可能不在的。
於此,便又問道:“二哥呢?”
一提到葉流風,紀海也開始紅起了眼睛。
落銀見狀,又看了一眼門外騷動的人群。和正在疏散人群打算給鋪子貼上封條的官兵,便對葉六郎說道,“爹,我們去後堂吧——”
葉六郎卻急躁地問道:“他們這是要封咱們的鋪子?!”
落銀見他似要衝上去阻攔,忙地快一步將人拉住,低聲說道:“爹,咱們現在攔不住的……我去後堂將事情慢慢說給您聽。”
現在去攔。攔不住且還不說,而且說不準還得給葉六郎安上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一道兒帶回衙門裡去。
葉六郎脾氣暴躁,和沉穩冷靜的葉流風不同,真要進了衙門,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來。
葉六郎縱然焦急。但看女兒這副臉色和口氣,還是分得清次要的。
當即重重地點了下頭,率先朝著後院兒去了。
月娘杜澤等人,也都跟了過去。
兩名官兵見勢,忙也一道兒跟去了。
這是在遵守著命令。生怕落銀他們會暗下破壞罪證……
落銀大致地將情況同葉六郎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葉六郎重重地捶了捶梨木桌,神色憤憤,“我們昨日賣出去的黃金翎不止他陳家一家,怎麼就唯獨他陳家的少年出了事!想來指不定是他們得罪了什麼人!”
“哼,官府只怕是礙於這死者的身份,急於找人立案,好暫時給那陳尚書一個像樣兒的交待,便胡亂把罪名安到了我們的頭上來!”葉六郎越想越氣,口氣越發的不善了起來。
看守在廳外的兩名官兵聽得這句話,冷嗤了一聲。
若是沒有證據,豈能胡亂安到這葉記的身上去?
真兇到底是誰,他們是不清楚,但他們清楚的是,現在的矛頭是直指的葉記。
“爹,您先冷靜冷靜。”落銀皺眉說道,“現下的情況,就算是官府拿我們立案交待,但也是因為有著依仗——畢竟死因是出在了我們賣出去的茶葉上頭,而陳公子又無仇敵,府中上下調查無果,便將過錯推算到了我們身上來。”
這種‘推算’的方法,乃是官府慣用的伎倆。
可要怪就怪問題是出在葉家所制的茶葉上。
“那如今該怎麼辦?面對官府裡的人……咱們能有勝算嗎?而且現在你二伯還在他們那裡。”月娘一臉憂愁地看著落銀。
她向來對官府有著巨大的忌憚,現如今聽罷了落銀分析的一番話,便知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這罪名他們葉記就要給坐實下去了。
聽她說到‘勝算’二字,已經完全冷靜接受了事實的落銀不由地笑了笑,搖頭道:“我們自然不能跟官府硬碰硬。”
聽她口氣,杜澤和葉六郎就齊齊地看向了她。
“眼下,我們必須得配合著查案找出真兇,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落銀看著幾人,點出了當務之急。
證明他們清白最有力的辦法,就是找出真正的兇手來。
或許會有些棘手,但只有這麼一個辦法。
“要不要通知你外公?”月娘忽然想到了白世錦,忙道:“國公府勢力大,多少能幫得上忙。”
落銀又是一笑,道:“他老人家現在只怕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