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頓時心生緊張。顧不得自己有沒有臉面對他,她掙扎著退開一步,抬頭看著他,認真地確認:“你自己說的·不納於翩翩為妾,不去找她。”
“祖父說,他一早知道你的容貌一定無人能及,這才定下了我們的婚約。如今看來,他這話確實說得沒錯。”沈君昊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細細描繪她的五官。他早就知道她的美麗,可這一刻·他覺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最重要的,她是他的女人。她的熱情與羞澀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雲雁一把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剛剛確實答應我的。”她有些想哭。如果他想反悔,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只能放軟語氣懇求:“沈君昊,答應我好嗎?我真的做不到看著她進門
聽著她泛酸的語氣,沈君昊幾乎脫口而出,要求她只看著他一人,忘了那個令她念念不忘的死人。他忍下了這話·他告訴自己,他和她有一輩子,他可以慢慢來。面對她眼神中的急切·他鄭重地點頭承諾:“我會盡快把她送走的。我和你都不會再看到她。”
雲雁內疚地低下頭。她想要孩子,她知道一輩子無法生育的絕望。“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她需要多少銀子,我明日就拿給你。”
“我們一定要分得這麼清楚嗎?”沈君昊有些不高興了。她有銀子,那是她的私房錢,她想怎麼花他都管不著,但他是她的丈夫,家裡的花銷,外面的支出,理應由他承擔。看她又低頭不語了,他暗暗嘆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可操之過急,轉而對她說:“時辰不早了,你叫人進來幫你梳頭,我們該回去了。”
“梳頭?”雲雁摸向自己的長髮,這才發現髮髻已經散開。她立馬紅了臉,低聲說:“我自己梳。”她可不想讓人覺得他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可轉念想想·他們確實做了不該做的。頓時,她的臉更紅了。
沈君昊看著她的窘迫笑道:“我們早就拜過堂了,你怕什麼。”說著找出被自己隨手扔下的簪子欲遞還給她。想了想,他又收回了簪子,從錦盒中取出自己新買的紅梅簪交給她。
“還是用我原本那支吧。”
“你很喜歡那支簪子?”沈君昊並沒有換回去的意思。他會一點一滴佔據她所有的生活。
雲雁專心與自己的長髮鬥爭著。這裡是他的房,沒有鏡子,也沒有梳子。她隨口回答:“那是父親送給我的及笄禮,是父親自己畫的,專門找工匠訂做的。”
“你沒聽過出嫁從夫嗎?”沈君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陳述。看她打理得差不多了,他走上前,把紅梅簪插在了她的髮間,又認真地看了幾眼。
房間外,玉瑤、鞠萍等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幸好除了花瓶碎裂的聲音,她們再沒聽到其他動靜。好不容易等到房門終於開啟了,她們就見沈君昊神情輕鬆地指揮她們,而自家主子卻只是低頭站在一旁,一聲都不吭。玉瑤細心地注意到雲雁的髮型變了,就連簪子也換過了。
一行人走入雨中。玉瑤與鞠萍提著燈籠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小心地回頭瞧瞧離她們大約十步遠的雲雁,玉瑤擔心地說:“大奶奶好像哭過,頭髮也重新梳過了。大爺會不會對奶奶······”她雖然沒見過沈君昊動手,但她覺得他生氣的時候挺可怕的。
“應該沒事吧。”鞠萍也回頭看了一眼。屋簷下,沈君昊一手攬著雲雁的肩膀,一手撐傘為她擋風,看起來小心翼翼的。
玉瑤看著,也覺得他們不像是吵架砸了花瓶,又說:“可是錦繡好像一直在擔心著什麼,我問她,她也不說。臨行前夫人先交代萬囑咐,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大奶奶,若是有什麼不對勁,不能讓姑娘一味忍著。”
“大奶奶交代過很多次,不能再用‘姑娘,這個稱呼的。”鞠萍低聲提醒著。她們都不懂,兩個主子的感情這是很好,還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