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被他嚇了一大跳,不滿地咕噥一聲,但還是起身走向他。命丫鬟備水給他洗手,又想轉身往衣櫃前幫他拿家常穿的衣衫。不過她尚未來得及轉身,沈君昊已經抱住了她。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自己走到桌前拿起了那些紙張。“你把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寫下來了?”他有些驚訝。紙上用列表的形式。清清楚楚寫著哪個人,在哪個時間,正在幹什麼,和誰在一起,又看到了誰,鉅細靡遺。他忽然想到了上次她列的賬目表格,幫他省了不少事。她幾乎每天都會給他不同的驚喜。不管是哪個方面。
雲居雁見他似乎很感興趣,洩氣地說:“本來我以為至少能發現一些線索,或者是可疑的地方,但是我什麼都找不到。我看了幾遍,沒有人落單過,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帶陌生人進院子。”不讓任何人有單獨活動的機會,這是她一開始的策略。今日雖證明了她的政策是成功的,但同時也讓她茫無頭緒。
沈君昊看她似小孩一樣嘟著嘴。不禁笑了起來。在他面前,她變得越來越可愛了。
“你笑什麼!”雲居雁一聲埋怨。在事發後的第二天,她就讓她的陪嫁丫鬟把當天的細節全記了下來。今日。在這樣的壓力下,她又讓芷蘭、芷沫等等把經過複述了一遍。兩次的結果恰恰驗證了她們誰都沒有說謊。既是如此,妁桃到底是如何出現在凝香院的?
沈君昊亦想知道妁桃為何出現。他索性坐在了椅子上,一張張核對著。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看得久了,可能會有盲點。雲居雁知其意,在他身邊坐下,靜靜思量著。
凝香院的各道院門都有婆子看守,特別是看守主院的婆子,是她從永州帶來的。這就是說。她絕不可能半夜放妁桃進院子。所有的院門、角門大約在清晨開啟,從那個時候開始,前前後後都有做事的丫鬟。從丫鬟們的描述來看,並沒有哪個時間四下無人。
那天,當雲居雁在玉衡院的時候,楊氏派人過來借用丫鬟。那個當下確有一小段時間的混亂。但鞠萍和燈草馬上去院子門口守著了,絕不可能有陌生人混進來。
“難道妁桃在前一天就在院子裡了?”
沈君昊和雲居雁異口同聲。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這個可能性讓他們情不自禁皺眉。在事出的前一天,沈繡、楊氏、呂氏分別遣人或者親自來探病。她們帶來的丫鬟,當然不可能受盤問,也不會有人點算著,她們帶進來幾個人,又帶走幾個。若是妁桃在這個時間混進來,而院子裡有人接應,把她偷偷藏了一晚上,第二天趁著楊氏借人的混亂之際,再混入她的房間……
“不對,不對!”雲居雁連連搖頭,“若是如此,玉衡院那邊不可能沒發現。聽說他們直到早上才看到妁桃不見了,而前一天晚上,青紋給她送過晚膳。至於我這邊,除了三妹是傍晚時分過來的,晚膳之後再沒有其他人探望我。”
雲居雁看著沈君昊,沈君昊也同樣看著她。他們都想到了,如果這個推測沒錯,那麼玉衡院那邊就是青紋放了妁桃出來,時間是在晚膳之前,而她這裡,是沈繡帶了妁桃進院子。第二天,沈繡之所以堅持送雲居雁回來,其實是想確認妁桃是否順利進入她的臥室。
雲居雁輕輕握住了沈君昊的手,對著他說:“這些不過是我們的推測罷了,或許真相不是這樣的,或許是這個院子有什麼密道之類的。”她這般勸著,但心中很清楚,沈君昊一定在想:如果沈繡有份這件事,那麼和她一起折回來的沈君燁呢?
沈君昊看她極力勸慰自己,心中的一縷失望頓時消失無蹤。他習慣性地拍了拍她的臉頰。
“我是說認真的。”雲居雁抓下他的大手掌,“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的,你說不要相信別人,可是我想在,你和二弟、三妹並沒有衝突,他們沒有必要……”她的話音漸漸弱了。她和雲惜柔也沒有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