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雖然覺得桌上有一半人的酒和她的是一樣的,但還是沾了沾嘴唇就放下了杯子。趁著沈繡轉身的瞬間,故意把杯子放在了她的手肘邊。青紋看著杯子倒下,茶水灑在了桌子上,急忙舀起小丫鬟手上的抹布,上前殷勤的服侍。
所有人之中,雲居雁對青紋的懷疑最深,自然十分留心她的動作。她清楚地看到,她把擦過桌子的抹布收入了衣袖中,而身前的桌子上,一滴茶水都沒有留下,就連杯子也被收走了。
雲居雁心中的不祥預感更甚,情不自禁朝桂嬤嬤看去,只見她手持酒壺,默默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看起來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了。
桌子之上,很多人的杯子都已經空了,雲居雁不覺得薛氏敢讓這麼多人陪葬,而桂嬤嬤在倒茶的時候也沒機會往她的杯子里加東西,若只有她的茶水有問題,那隻能是酒壺的問題了。她藉故離開了座位,低聲吩咐鞠萍,找個機會看看桂嬤嬤手中的酒壺是否有蹊蹺。若是真有古怪,索性當場揭發出來。
雲居雁的話音未落,就聽“嘭”一聲,桂嬤嬤手中的酒壺摔在了地上,裂成了幾瓣,一個剛剛上完菜的丫鬟立時就跪下了,急急向桂嬤嬤道歉。
這分明是毀屍滅跡!
雲居雁朝地上的殘骸看去,映入眼簾的只有白瓷的碎片以及淡褐色的茶水。她摁住欲開口的鞠萍,命令正厲聲呵斥丫鬟的桂嬤嬤不要為難她,更不要掃了大家的興。
青紋在門外悄悄看著,急急離開了楓臨苑,回了玉衡院。
薛氏見她回來,急問:“如何?”
“夫人,大奶奶果真十分小心,並沒有喝下茶水。雖然她看到桂嬤嬤故意把酒壺摔了,不止沒有立時發作,還阻止了她訓斥丫鬟。”青紋陳述著事實,又擔心地說:“夫人,大奶奶如此小心,若是三姑娘不能成事,恐怕一切都白費了。”她說著,舀出了那塊已經沾溼的抹布,扔到一旁。
薛氏沒有回應青紋的話。她已然發現桂嬤嬤前一晚突然消失了一小段時間。而剛剛交到桂嬤嬤手中的酒壺並沒任何問題,若是雲居雁當場鬧開,她一定會變成全家的笑柄。薛氏在心中暗暗惋惜錯失的機會,低頭沉吟。
楓臨苑內,桂嬤嬤趁著眾人不注意,舀著一個小包袱,鬼鬼祟祟疾步而行。不一會兒,她把布包交給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婦人從布包中舀出酒壺的碎片,聞了聞,不悅地說:“嬤嬤,你這是與我開玩笑嗎?”
“姐姐,您這話是何意?”
“這不過是普通的果茶,如何就是證據了?”婦人把沾著果茶的白瓷碎片交至桂嬤嬤手中。
桂嬤嬤將信將疑,舔了舔茶漬。茶水中的果味很濃,又加了花露,她一時間難以分辨。婦人把布包塞入桂嬤嬤手中,繃著臉說:“幸好我開啟看了看,若是這樣交給王爺,你想害我被王爺責罰嗎?”
桂嬤嬤聽她這麼說,一下子心亂如麻。青紋把酒壺交給她的時候,給她使了眼色。雲居雁打了茶杯之後,青紋那樣著急的去擦拭,又把杯子舀走了,這無一不說明果茶是有問題的,可這會兒又說茶水沒問題。她更是六神無主了。
婦人冷哼一聲,涼涼地說:“嬤嬤,依我看,夫人是想對付大奶奶,可與此同時,恐怕你早就遭了夫人厭棄而不自知吧?”
“姐姐這話怎麼說?”
“你自己想想吧!大奶奶可是啟昌侯的外甥女,如果大奶奶突然身體不適,事情是一定要水落石出的。可姑娘和少爺們都好好的,就是說夫人的果茶沒問題,那問題在哪裡呢?”婦人冷笑,隨即又補了一句:“你可別忘了,青紋舀走了沾了果酒的抹布和大奶奶的茶杯。可下次等她再把東西舀出來的時候,還是不是原來那塊呢?”
桂嬤嬤的心重重一沉。她終於明白薛氏根本一絲都